“混濁魔胎”深處,溟沌鯤頭顱被“噬骨梭”錐入,氣血魂魄暴亂不堪。
燦耀輝芒,從其體內暴射而出,導致披掛其身的更多異能流光,紛紛碎末。
眾人隔海相望,都能看到他體內驚心動魄的動靜,能看到指頭大小的孔洞,不斷在血肉內突顯。
枯瘦老叟,體魄千瘡百孔,成了一個馬蜂窩。
無盡輝芒,從蜂窩孔爆溢而出。
“咻!咻咻!”
輝芒如虹電,四處亂竄,到處濺射,龍蛇般遊蕩。
偏是此刻,“煞魔鼎”倏然而至。
駕馭大鼎的虞淵,咧嘴怪笑著,運轉“煞魔煉體術”,令自身和大鼎,如成巨鯨般,狂吞猛吸亂竄的,從溟沌鯤體內暴射的虹電。
腦後八輪曜日高懸,乘坐大鼎緩緩接近的虞淵,笑納著那些被溟沌鯤精煉壓制的異能流光,不忘調侃:“老友,看你受困於此,當真是於心不忍。與其被‘混濁魔胎’,慢慢侵蝕血肉魂魄,承受抽筋剝皮的苦痛,不如我送你一程,助你早日解脫。”
“相識一場,還得你饋贈太陽精火,一同攜手翱翔海底,我不忍心你受苦。”
虞淵唏噓感慨,語出真誠。
赤魔宗出身,肥頭大耳的侯天照,看著他如此惺惺作態,啞然失笑,連番點頭,“不愧是我宗魔種相中之人。嘿,此番試煉過後,我們如果能活著離開,我定當全力舉薦,讓他成為我赤魔宗的親傳弟子。”
林嶽猩紅眼眸,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想法不錯。”
“他們,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尊天魔在?”
魔宮的嚴祿,看著那洶湧燃燒著,一身碧綠色焰火的藺竹筠,忽然覺得很詭異。
“噬骨梭”落下,錐在溟沌鯤體內以後,眾人有些忘乎所以,似乎都遺忘了,先前造下血腥殺戮的藺竹筠。
令人極度驚奇的是,依然在燃燒著的藺竹筠,居然真就再沒有異動。
她沒四處襲殺試煉者,沒衝入“混濁魔胎”,沒做任何額外事。
但,其餘人也依舊遠離她。
都和她,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以免沾染那些碧綠色的陰寒火焰,屍骨和三魂被一起焚燒成灰燼。
“她應該是限制不了噬骨梭,見木已成舟,就不再掙扎了。”
費羿和施思,吳沛和胡天揚一道兒,離莫硯較為接近,聞聲答了一句,便神色驚訝地,凝望著莫硯。
只見,那端坐於“伽羅魔刀”的莫硯,疑惑地俯瞰血祭壇。
掙扎良久,早前動靜滔天,連“伽羅魔刀”施加的重力場,都快要壓鎮不住的血祭壇,如今出奇地安靜了下來。
堆積如山的皚皚白骨,再沒爆滅,被絞在邊沿的血肉,也沒被抽離氣血精能。
沉落在海底
深坑的血祭壇,紋絲不動,如死了般。
莫硯不僅無需持續發力,還有餘暇掏出珍藏的丹丸,一口吞入腹中。
“她,她……”
祁南斗有氣無力地呻吟著,一根纏繞指頭的金線,從手中飛走,將晶璃瓶拴住,向自己拉回。
晶璃瓶的碧綠火焰,在那“噬骨梭”落入“混濁魔胎”時,自行飛到藺竹筠身上。
金線拉扯著晶璃瓶時,祁南斗略顯膽怯地,偷偷瞄著燃燒的藺竹筠。
見藺竹筠沒有異常,沒有阻止,也沒看他一眼,他才放下心來,大膽行事。
晶璃瓶物歸原主,祁南斗也鬆了一口氣,輕聲道:“她,應該也是樂意看到,那噬骨梭刺向溟沌鯤。她先前的百般阻擾,怕是以為虞淵的目標,是想要儘可能毀去‘混濁魔胎’。她可能覺得,虞淵是要救溟沌鯤……”
此言一出,眾人茅塞頓開。
莫硯一愣,也頓時恍然大悟,拍腿道:“也是!血靈祭壇和溟沌鯤,才是星燼海域的死敵!血祭壇想虞淵死,也同樣想溟沌鯤死!這座有靈魂意識的祭壇,最怕的,應該是虞淵被溟沌鯤給蠱惑了!”
“害怕修行‘煞魔煉體術’,掌握著‘煞魔鼎’的虞淵,在那‘混濁魔胎’內淨化種種汙穢,是為了拯救溟沌鯤,所以她剛剛才拼命阻止。”
“待到發現,虞淵利用‘噬骨梭’來要來對付溟沌鯤,幫著‘混濁魔胎’引爆溟沌鯤體內暴亂異能,自然是樂意的!”
燃燒著的藺竹筠,被天魔附體,天魔該是從靈祭壇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