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淵忽然想起,那把白紙扇先前,吸納了諸多雜亂的情緒,傳承,各類記憶。
那些,湧入四個古老黑字,彷彿被洗滌淨化了一番。
最終,從那四個古老黑字內,又飛逸而出,凝為了一個白衣童子。
“咻!”
只見,這片殘破宮殿廢墟地底深處,破舊的牆壁,碎裂的石柱內,有肉眼看不見的光線飛逝而來。
一一融入那白衣童子。
白衣童子初始時,如嬰童般矮小,此刻則是迅速成長著。
短短十息時間,那白衣童子就變得,和黑衣童子一般的身高,一般的大小。
可兩人的神情,透出的氣息,卻截然不同。
“哧啦!”
分魂棍上,道道金色電光,忽地射向白衣童子。
白衣童子抬手一抓,所有的金色電光凝鍊,化作一道金色光虹,腰帶般,纏在他腰間。
那根金銀短棍,如今只剩下燦燦銀芒,被黑衣童子握著的短棍,似乎有一半的力量,一半的神異,就這麼消失。
從白衣童子現身起,那位黑衣童子,就再沒有看過別人。
沒看李玉蟾,沒看虞淵,更加不關心嚴祿。
只是望著另外一個自己。
兩位童子,隔空相望,久久凝視。
其餘人,屏息凝神,皆沉默著,視線在兩位童子身上,不斷地來回變幻。
一個念頭,忽在虞淵心間滋生。
“這童子,莫不成是消逝的第四上宗的修行者?只有鎮守這片禁地,以禁地異魂邪靈脩行的,那第四上宗的修行者,應該才不會被劍魂針對吧?”
“因為,第四上宗的修行者,原本就是禁地主人。”
“一黑,一白,不同的魂靈,應該從一個修行者的魂靈衍變而成。白的,是最初的魂靈,黑的,難道是受禁地的影響,亦或者吞沒別的異魂邪靈過多,入了邪魔一道,才變成這樣?”
“不論黑白,都是第四上宗修行者的氣息,劍魂認定為自己人,所以不敵視?”
身為仗劍者的虞淵,腦海思緒萬千,試圖理清脈絡,弄清楚眼前那一黑一白兩個童子,到底是什麼來歷。
宮殿廢墟,若是第四上宗的門庭,從中而出的黑衣童子,必然和此有關。
白衣童子,似被白紙扇洗滌了一番,再凝聚遺留魂力,將殘存的靈智、意識,給收攏了一部分,變成現今模樣。
可在虞淵感知中,不論白衣童子,還是黑衣童子,其實都不完整。
甚至,兩者合二為一了,都未必是完整的魂魄。
“呼!”
就在此時,那把本該屬於虞淵的白紙扇,忽然飛出。
落在白衣童子的身前。
四個黝黑顯著的,古老的黑字,似在霎那間,變成了四個深幽黑暗的眼睛,並齊齊盯住黑衣童子。
自始至終,都很從容淡定的黑衣童子,臉上有著明顯的懼意。
他那汲取嚴潼的血肉、殘魂,望著猶如實質的軀體,忽然變得如柳絮般輕盈,然後便抓著那根短棍,朝著遠方逝去。
白衣童子望了虞淵一眼,似在說,借用一下。
虞淵略有些茫然。
下一刻,那把白紙扇突然向黑衣童子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