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在這裡吃了快兩個時辰,看了一批又一批舞姬上場和退場,昏昏欲睡。
這時,他旁邊的身穿嫩黃短衣的鵝黃上前,告訴他自己想要去如廁。
閉目的睫毛輕顫了下,洪明月朱唇微啟,表示同意。
鵝黃給身後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徑自退了出去。
這時,洪明月睜開美目,隔著屏風看著舞姿曼妙的舞姬,不知道在想什麼。
鵝黃出了千草殿,故意將身子淹沒在宮燈照不見的黑暗中,向深宮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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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殿。
精緻的銅首香爐燃著蟬蠶香,冒出絲絲縷縷的香氣。
一名裝扮雍容華貴的女子坐在軟墊上,手中拿著一個繡工精緻的荷包,和身邊的人誇獎起來。
“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在奴婢看來,敏淑何嘗不是王后的小棉襖呢!”一旁服侍的嚴尚宮說道。
王后喜愛的摩挲錦緞荷包,放在鼻尖嗅嗅,說道:“也不枉我疼她一場。”
李敏淑從小乖巧聽話,是王后唯一的,最寵愛的侄女。如今已經16歲,明年就要給她準備首飾添妝了。
二人正說著笑,門口障子被拉開,一個宮女跪在門口。
“娘娘,荼蕪求見。”
荼蕪?
王后放下荷包,讓嚴尚宮收起來,略微思索了下,讓宮女把人帶進來。
一個身材修長,穿著嫩黃色短衣,長著鵝蛋臉的女子被帶進來,她跪下,俯首趴在地板上。
王后使了個眼色,門口的宮女把門關上,隔絕一切的外人。
“見過王后娘娘。”
“起來吧!”
荼蕪謝恩,抬起身子看著王后。
“王后娘娘還是和以前一樣美麗。”鵝黃說道。
適當的馬屁還是必要的,王后聽到這句話很高興,問道:“最近生活還好嗎?”
“奴婢一切都好。”
鵝黃確實過得很好,明月公主從來沒有苛責過她。
“跟著公主一塊進的宮?”
“是。”
寒暄的差不多了,王后問出自己的疑問:“你今晚為什麼來我這裡?”
“聽說娘娘身體不適,宮宴也不在,奴婢心中擔心,所以想過來看望娘娘。”
王后看著鵝黃真誠的目光,嘆口氣,說道:“有心了。難得你還記得我。”
“娘娘對奴婢的恩情奴婢不敢忘記。”說著,鵝黃又低下身子,伏在地板上。
聽到鵝黃的回答,王后身子微微繃緊,端起桌案上的茶盞,抿了一口茶,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你可曾怪過我?”
這句話讓鵝黃心中委屈又忐忑,她是一個伺候人的奴婢,在這個女人面前,沒有資格怨怪。
“奴婢不敢。”鵝黃謹慎答道,趴在地上,久久不起。
“當初我以為把你送到大王身邊是對你最好的安排,可是誰料到昌嬪一句話就讓大王把你打發出宮。當時我自顧不暇,想要拉你一把,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王妃沉浸在當初那段不堪回首的往日。實際上,如今她的地位十分尷尬,大王心中的天平早已經偏離她許多年,不是昌嬪,還會有洪嬪李嬪。
今日的宴會就可以窺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