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的下著小雨,烏雲遮住天空。
一群人站在拒南坡後的烈士墳上,這裡便是張恆的墓地。
在這裡,幾乎每隔上一段時間,這裡總會出現好幾座新墳,而今天,這裡卻多了十多座。
身為三個領頭羊的話事人,死了一個。另外兩個卻也沒有顯得多麼悲傷,如果不是嘴角微微翹起的笑意,恐怕凌雲也會和其他人一樣,以為另外兩個在哀傷吧。
“知是還生不去門,桐枯村人鼓三撾。青青妙用竟誰雄。
聞道到頭人萬里,誰知斯文典蕉衣,生分俾其共徘徊。”
在這一片新墳面前,有的人低垂著頭,有的人默默的哭泣著,有的人則是眼中含著淚光,望著天空。
生死離別的痛苦是殘忍且悲哀的,只是有些人早已被這些傷痛撕得滿臉血肉,感覺不到疼痛了,而有的人則是還保持著稚嫩的心。
樂成站在人群中,愣愣的看著上面“張恆之墓”四個字。
死了?張恒大哥就這樣死了?
他的眼中只剩下無盡的迷惘,不管是戰鬥還是犧牲,昨天的事情都讓他歷歷在目。
他還年輕,卻沒有看懂張恆死去的悲壯和犧牲,看到的只是一個大哥哥離自己遠去。如今事實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卻接受不過來。
“死了?那個總是溫柔的善待每個人,照顧我,安慰我的張恒大人,竟然死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因為我沒有去救他嗎?”
“難道這只是一個夢嗎?”樂成下意識的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有力且疼痛。這更加讓他哀痛不已。
耳邊不斷的傳來周圍修煉者的議論聲。
“想不到連戰功榜第一的修煉者都死在了狼潮中。”
“人總是會死的,蘇暖和張恆並肩作戰,堅持到了最後,都是值得信賴的英雄。”
“願他在地下安眠,保佑我們成功度過這場浪潮。”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麼樣的,或許對於高層來說,早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只是需要的是犧牲了一個領頭者,和一個先驅者的原因罷了。也有可能是蘇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徹底擺平了這件事情,可是這和。凌雲有什麼關係呢?
人群慢慢的來,也慢慢的散去,只剩下樂成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哪裡。
“張恒大人!”他忽然跪倒在地,眼淚嘩啦啦的流出來。
他痛苦,懊惱,後悔,無奈。
他只是覺得他自己現在好沒用,不僅不能說出事實,還必須保守秘密,統一戰線。
豌豆大小的雨滴終於從烏雲中落下,狠狠的落在地上,落在樂成頭上,落在一根根卑微的小草上。
雨水夾雜著泥土的味道撲鼻而來,樂成放聲痛哭,哭聲和雨聲混雜在一起。
他無力的錘著地面,卻沒有任何動靜,在地上抓了一把,只抓起一碰黃土。
蘇家那邊同樣在下雨,蘇暖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看著雨滴滑落。
她斷裂的右臂已經做出了處理,纏繞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繃帶。她的雙眼變回了原來的黑色,但是修為卻依然沒有被壓制住。
當她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突然覺得意興闌珊,了無生趣。她很明白,自己活著,那個名為張恆的男人就一定死了。
她靜靜的躺著,睜著雙眼,任由體內不斷翻滾的靈力在氣旋中迴盪,她也懶得去管。
這場雨,或許也勾動了她心裡最深層的回憶。
當年,她也是在這場夏雨中,被蘇家正式收養,住進了寬敞的院子。蘇家長老視她為整個蘇家崛起的希望,將所謂的愛和希望都給與了她,周圍人們的恭賀聲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