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好奇地問道:“那大人為何沒多勸勸公主殿下?是擔心殿下不同意嗎?”
“殿下不同意是一方面。”安陽橋捋著鬍鬚仰望頭頂的藍天白雲,“大俞重武輕文,近年來雖大興科舉,形勢有所好轉,但要是真的一較高下,勝算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高。何況平國朝中也不是沒有主事之人,那位寧王殿下胸懷錦繡,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真要打起來,我們的勝算不高。”
侍從也道:“每每大戰一起,都要勞民傷財,百姓們過不安穩,朝廷裡也時有動盪,之前孝帝駕崩時朝中本就動盪過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才穩定一些,此事再起戰亂,的確不是明智之舉。”
“爭那一分高低又有什麼用,國土大了,人心散了,倒不如安守著一畝三分地,讓百姓過上百十年安居樂業的日子,比什麼不強?”安陽橋回身邁進門檻,端起廳上白茶輕抿:“我倒覺得此時正是兩國緩和關係的大好時機。至於咱們的皇帝陛下聽與不聽、信是不信,就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了。”
……
雲清晚上回到房間,洗漱過後準備上床休息時才想起白天時雲蘭給她的那封書信。
她摸了摸袖袋,才想起自己剛才洗漱時已經換過衣服。
“來人。”雲清朝外面喊了一聲。
有宮女垂首進來:“奴婢在,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我之前換下的衣服呢?”
那宮女“啊”了一聲:“您的衣服,奴婢剛才已經讓人拿去漿洗了。”
雲清困惑:“往日不都是第二日才拿去漿洗嗎?怎麼今日我才換下你就拿了去?”
“今日……”宮女恭順道:“奴婢明日與人輪值,能有半天的清閒,所以想把今日的活計全都做完。”她抬起頭小心地看了雲清一眼:“女尚書恕罪,要是您的衣裙中放著什麼緊要的東西,奴婢這就讓人去追回來。”
雲清默然片刻:“罷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必追回了,你下去吧。”
“是。”小宮女如釋重負地點頭,放輕腳步離開雲清的房間。
雲清看著被重新關緊的殿門,輕輕搖了搖頭。
……
符安從百子櫃中依次挑選藥材,正比對著分量,門外一名小太監快步進了門。
符安瞥了瞥他:“有訊息了?”
那人點頭:“主子,奴才讓人查過那名宮女近些年來所有出宮的記錄,並沒有什麼異常。”。
“沒有異常?”符安本想訓斥他兩句,沒有異常還來回稟什麼,話到嘴邊突然意識到什麼,“……宮女出宮不可能沒有任何記錄,除非內廷司中有人暗中幫她抹去了出宮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