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要做地主!”
“我只要做地主!!!”
戴著一頂黑色瓜皮帽的少年,斜背一把黑色大砍刀,倔強地站在祠堂裡。
英氣逼人的面容上連成一線的眉毛陡然上翹,略有些軟軟絨毛的尖尖下巴微微上揚,隨著鏗鏘激越的話語聲,兩隻黑色星眸中透出亙古不改的堅定。
“咳……咳咳!冥頑不靈的逆子啊!給老子跪下!”
面容清瘦的中年人,手持一根丈許長的剝皮杉木,激動之下渾身顫抖,手中碗口粗的木頭上盡是斑斑點點乾涸的血跡。
“哼!跪就跪,兒子跪老子,誰怕誰!”
少年反手橫了橫背後大砍刀,雙腿一彎便熟練地跪下,可上半身卻絲毫不彎。
如此一來,中年人更加生氣,身為堂堂帝國特級建造師,半生不知修理過多少刺頭魔王,打折過幾泰山高的剝皮杉木,可唯有這個小兒子,從來都是記打不記痛,認老子不怕老子,每見一回就讓他氣得吐血三鬥。
“列祖列宗在上,泰制無能,生此不肖之子!為免家門蒙羞,今日便打殺罷了!”
楊泰制,聲淚俱悲,可想想此子鐵心如此,任憑他說破嘴皮也絲毫不為所動,若當真做出有辱門風之事,自己豈有面目再做楊氏子孫。
想至此,只得狠起心,揚起手中棒,照準少年那渾圓之處,閉目之間,輕輕掄起,重重落下!
啪!
啪啪!
啪啪啪……
開始時,諸般不忍,悶聲拍下,可那逆子卻半分不叫,當真讓這做老子的大沒面子!
楊泰制羞惱之下,索性不管不顧,連續快速抽打,直將一根剝皮杉木,當成了一條靈蛇舞動,即便當年在泰山工地打殺當地惡霸也未曾如此用功。
這根剝皮杉木,本就是楊氏祖宗所留家法,沉重厚實,堅逾精鐵,絕非尋常杉木可比。
一輪抽打下來,那少年渾圓的屁股上,早已血肉模糊,滴滴鮮血直滲入身後的黑色大砍刀。
“嗬!趙老爺……已經答,答應我了……除非你打死我,否則……”
啪啪啪!
“……否則,我一定要做地主!”
“帝國最大的地主!!!”
少年,咬著牙,紅著臉,挺著一字眉,圓睜星眸,努力地挑釁著他老子,恨不得真被他老子揍死,以報這十五年的疏離之恨。
“楊林!好,好,好!不愧是老子的種!今天,老子就如你所願!”
這一刻,楊泰制才終於明白了小兒子的想法,他所做一切恐怕只是為了報復他,報復他十五年來沒有盡到教養之責,慈父之恩。
即便他原本心存愧疚,可是,本質上他跟他兒子一樣倔強,再加上楊林所說之事太過挑戰他的底線,想他堂堂特級建造師豈能沒了臉面!
在這玄天帝國,從來只有老子天下第一,何時輪到過兒子明目張膽發洩怨氣的。此事若被外人得知,他楊泰制哪裡還有做老子的權威,出去做事的資格!
家教威嚴,德行配位,從來就是百師之家立足基礎。據說,連玄天大帝都曾感嘆:帝國百師,威行如刀,在家稱老子,在任做老大,莫不先自斬一刀,刀尖向內真覺悟,朕不如也。
“罷了!先打殺了這逆子,再找趙萬石那混蛋東西,替兒子報仇!”
想至此,楊泰制下手再不留情,這次可就真的下了死手。
能成為帝國最年輕的特級建造師,楊泰制非但立身規矩,為國奉獻,營造之術令人驚歎,而且,其本身武道修為同樣不俗,早已是力境強者。
這一棒,若真個砸了下去,楊林今日恐怕註定非死即傷!
……
咣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