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語的心中閃過無數的猜測,如果神秘人不在深山老林,而是隱藏在衛生院這樣的地方,甚至用院長的身份來當掩護,那先前所有的推斷都會奔向另一個方向!
當他試探著將手搭在齊院長肩上之時,他用力捏了下去!
齊院長身子一僵,觸電一般,猛然扭過頭來,朝嚴語問說:“怎麼了?”
嚴語有些失望,因為他看到齊院長的臉上充滿了驚訝,可惜並非驚嚇,而且並沒有痛楚的感覺,人體對疼痛的反應是本能的條件反射,會不由自主地保護自己。
所以這種反應是如何都隱藏不住的,可惜,或者說慶幸,齊院長並沒有出現嚴語想象中那樣的反應。
嚴語也有些尷尬,不過他早已做好了應對準備,此時朝齊院長說:“老齊,謝謝你。”
齊院長回過神來,朝嚴語笑了:“都是大老爺兒們,說得這麼矯情多不好意思,走吧,給你換藥。”
嚴語算是輕鬆掩飾了過去,齊院長給他的臉傷換了藥之後,嚴語便來到了派出所。
督導組已經到接待所去了,孟解放和於國峰留在辦公室裡,默默抽著煙,滿屋子都是沉悶。
嚴語的到來並沒有改變這種氛圍。
“怎麼了?”嚴語坐了下來。
於國峰沒有說話,朝孟解放使了個眼色,示意孟解放來說,嚴語就知道事情不太妙了。
因為孟解放擅長溝通,通常都會由他來告之壞訊息。
也果不其然,孟解放先給嚴語倒了一杯水,這才開口說:“督導組的羅文崇組長建議我們這邊謹慎調查,不能再驚擾群眾,而且要避免再次出現大規模的傷亡事件……”
“至於你,是不能再參與進來,不管是明面上的,亦或是私底下的,一旦發現你干擾案件調查,會正式以妨害公務罪拘捕你!”
這樣的結果並沒有太大的意外,嚴語點了點頭,朝孟解放和於國峰說:“我明白,給你們添麻煩了。”
於國峰斜靠在椅子上,抽著煙,一隻手在桌面上輕輕敲著節奏,孟解放卻滿是歉意,朝嚴語說:“別這麼說,多虧了你,咱們才找到新的線索,雖然現線上索斷了,但好歹有個調查的大方向……”
當初如果嚴語沒能堅持自己關於神秘人的說辭,只怕他們很難找到突破口,所以對於孟解放的感謝,嚴語也點頭受領了。
“多派點人把傅青芳保護起來吧,火場那邊的死者,雖然暫時沒有確認身份,但謹慎起見,還是先保護起來,如果死者真的都是跳儺大師傅,那麼傅青芳會是唯一的倖存者……”
雖然往後不能再參與他們的調查,但嚴語還是叮囑了一番,孟解放點頭說:“放心,我們曉得的。”
嚴語點了點頭,看看於國峰,後者似乎沒有太多說話的慾望,也就站了起來。
“那麼,我就先回去了。”
孟解放也站起來,與嚴語握手,於國峰此時才站了起來,將自己的煙盒丟了過來:“拿回去抽。”
嚴語本想拒絕,但看了於國峰的眼神,也就將煙盒塞進了口袋裡。
走出辦公室,來到門前,嚴語才將煙盒取了出來,開啟一看,裡頭果真有個小紙條!
紙條上只有三個字:“秦大有”。
嚴語也是心領神會,雖然他不能參與調查,但畢竟住在村裡,能接近秦大有,如果能從他的身上找到些什麼,也是意外之喜,於國峰到底是不想浪費嚴語這麼個資源。
龍王廟的大火是否果真是秦大有所為,於國峰等人斷然是不會放棄調查的,而秦大有這個人絕非表面這般簡單,嚴語往後也自是會留意。
但眼下,嚴語更關心的仍舊還是那袋子裡的面具,那是從神秘人臉上扒下來的,是目今為止最直接的線索!
回到衛生院之後,嚴語找到齊院長,取回了面具,便關上了病房的門,細細研究起來。
這半截鬼面乃是黃銅材質,彌散著一股子銅鐵的腥氣,表面圓潤,光澤溫柔,看來並非壓箱底的玩意兒,而是經常把玩。
面具的正面並無異常之處,反轉過來,背面是波浪紋,應該是鑄造之時所留,乍看之下,也沒什麼古怪。
雖然抱著極大的期望,但沒有發現線索,嚴語也沒有氣餒,畢竟這只是面具,作用只是遮擋面容,又不是其他貼身玩意兒,沒有線索也正常。
將面具丟到一旁,嚴語躺倒下來,心中尋思著法子,只是越想越是煩躁。
又將面具拿了起來,在燈下細看了一番,終究是沒能看出個端倪,只能又丟回去,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日,醒來之時,床頭櫃上放著一個錫飯盒,齊院長就坐在床邊,倒是讓嚴語嚇了一大跳,趕忙從床上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