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僅有十幾米長的快艇黝黑地停靠在關錦島燈塔旁的小碼頭邊,燈塔的旋轉燈光雖然能夠照亮遠方,卻不能給這個碼頭帶來一絲絲光明。
此時剛剛過凌晨三點,王松果然動作麻利、說到做到,他緩慢地停好快艇,儘量不弄出聲響;然後蹲在船頭點起一支香菸,火光在不算強勁的海風吹拂下忽明忽滅,伴隨著盪漾的海水輕輕擊打著碼頭的岸壁,嘩啦,嘩啦,讓人心曠神怡。
不過,王松的心裡並不輕鬆,千葉島,那是個多麼令人恐懼的存在?姑且不談自己所明確掌握的情況,即便是聽關錦島的流言和八卦,大多數人都會半夜驚醒,可自己為什麼還要陪著李一亭冒這種險,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時間過去大約半刻鐘,李一亭還沒有來,這個人非常有時間觀念,約的是四點,他絕不會搞錯5分鐘。唉,希望他是個名副其實、經驗豐富的老刑警才好,不然這次出去能不能回來真的兩說,還好白天看他信心滿滿的模樣,不太像是強裝出來的,或許真有通天遁地之能也說不準。
玉盤般的月亮還掛在天上,銀白色的月光傾灑下來,照射在同樣乳白色的沙礫中,處處熠熠發光,讓這個靜謐的海島之夜顯得更加富有情調和風采,一月、一塔、一舟和諧相處,互不干擾,卻能讓觀望的人心旌搖盪,意亂情迷。
不對,還差一個人!而這個人正從遠處輕輕踏步走來,悠悠輕盈的步伐,細碎而堅定;隨風起舞的長裙,飄逸而動人;潔白柔美的面紗,神秘而略顯俏皮;走近看,這是個極其美麗的年輕女子,施施然徑直朝著燈塔和快艇走來。
王松惶然地站起身來,低聲道:“玉兒小姐,你怎麼來了?”
“嗯,風好大。”玉兒輕撩吹亂的頭髮,開口道,“他還沒來嗎?”
王松點點頭,關切地道:“這點小事,還用你親自出面嗎,快回去吧,我一定會把他安全帶回來的……你放一百個心。”
“你確定有把握嗎?”玉兒顯然並不是特別放心。
王松略微猶豫,說實話,他還真沒什麼把握,不過如今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只能用言語稍加寬慰面前這個心地善良的人兒了。
“我仔細籌劃過,只要控制好偵查距離,絕不會被巡邏隊發現的。”王松頓了頓,“只要老李大致摸清島上的狀況,我們立馬就返航……不過效果嘛……”
玉兒當然明白他的話中深意:“千萬別操之過急,要對付千葉島,絕非一兩日之功,你們得先保證自身的安全才行。”
“明白。……要不,你還是趕緊回去吧,萬一被島主發現就麻煩了。”王松有些擔心地道。
玉兒果決地搖頭:“沒事,我等等他。”
王松不再吭聲,他從快艇跳上碼頭,將手中的菸頭丟入海中。
李一亭到達燈塔附近的時候,大約是凌晨3點59分,他很清楚此次千葉島之行的風險,一切都要萬分謹慎,包括時間節點。
幸運的是,他很快便找到了那個隱蔽的小碼頭所在,因為那裡早早就站立著兩道頎長的身影。
再走近一些,他不由皺起了眉頭。
“玉兒,你怎麼來了?”李一亭訝道,“半夜三更到處亂跑。”
玉兒莞爾一笑,卻裝作不高興地撇撇嘴道:“有些人打算趁著夜黑風高做壞事,我作為關錦島大小姐,難道不應該過問嗎?”
李一亭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尖牙利嘴,你這大小姐倒是管得夠寬的。……這是我們大男人的事情,你別瞎摻和。”
玉兒輕哼一聲:“我不插手,你們能順利溜出去島去?老爹在燈塔上安裝了監控你知道嗎?……哼哼。”
李一亭還以為她開玩笑:“怎麼可能。在這麼高的燈塔上安監控,吃飽了撐著嗎?……燈塔上裝監控會有什麼用處,難道是看海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