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你醒醒!你不要嚇我!”
小繡被蘇晉齋雙手抱在懷裡,跌落在地,她趴在他的身下的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胸口被烏劍狠狠的刺穿而過,淚水奪眶而出,她素白的衣襟上被噴濺上一大片血跡,,可還是有熱血源源不斷自他傷口裡流出,從她的衣襟洇進她的肌膚,灼的她生疼。
小繡哭的不能自已,好像那個重傷的人是她。
什麼都不重要了,信任也好,不信任也罷,一切都變得不那麼重要,她只希望他可以好好活著。
“小繡,你果然還活著!”
故夢蹭的一下竄了出來,冷眼瞧著蘇晉齋就算意識全無,還要捨命護著身下的女人,她的眼底不可節制的湧出一灘憎恨的光。
蓬萊仙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搖了搖頭,低聲道:“丫頭,別急。”
常休也跳了出來,梗著脖子對她辯解道:“你到現在還看不出來麼,你師傅根本就不是小繡殺的。”
“就算不是她殺的,也定然是與她有關!”
故夢抿緊嘴唇,狠狠的睨著蘇晉齋身下的小繡,常休還想在說什麼,卻被蓬萊一聲暴戾打斷,他抬手敲在了常休的頭上,怒道:“臭小子,死哪去了,方才你師傅差點就駕鶴西遊!”
小繡不在乎故夢的怨憤,兩隻手死死的抱著蘇晉齋的身子,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瘋狂的流出,蘇晉齋雙目緊閉,頭垂在她的肩上,身子劇烈顫抖著,呼吸淺薄,連嘴唇似乎也失去了血色。
小繡聲音哽咽,不停的在他耳旁大喊,試圖換回他的意識:“蘇晉齋,你醒醒!蘇晉齋,你快醒醒!”
“哈哈哈!”
伏山捂著胸口從地上站起身,抬腿緩緩向他們走來,錯過地上的杏妖時,他的眼微微低落了一分,便轉向了別處,杏妖與他對視的那一眼時,她便知,今生,他與她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他終究,還是怪她的……
“今日你們都得死,還有這一城人的血。誰都逃不過!”伏山雙臂大開,身上的道袍被夜風吹的鼓脹,在身後盪開,既張揚又邪惡,他貪婪的深吸一口氣,似乎嗅到了鮮血的香氣,他桀桀的笑著:“這一天,我等的實在是太久了。”
說罷,他面色陡沉,眸色一凜,單手做爪向蘇晉齋方向抓去,插進蘇晉齋胸口的那把烏劍似乎感到了主人的召喚,從他的皮肉裡一點一點的向外分離,劍身拉扯著蘇晉齋的皮肉,即使他在昏迷中,依舊感到莫大的痛楚,眉頭緊皺,口中悶哼著。
小繡無法緩解他的痛楚,只能用雙手緊緊的抱著他,又不敢亂扔他的傷口,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劍砰的一聲脫離了蘇晉齋的身體,劍身血槽裡帶著他一簇血液盈盈躍起,烏劍空發出一聲瘋狂的長嘯,沐浴著殷紅的血色倏地騰上天空,隨即急速俯衝直下,停在伏山的頭頂,不斷的嗡鳴著。
“一切都結束了。”
伏山手指間絞弄著一股烏黑妖力,控制著烏劍,嘴角掛著一抹邪獰的笑意,蓬萊,故夢,常休紛紛拿出武器,橫臂斜指著伏山,臉上都是一片視死如歸的嚴肅。
伏山冷哼一聲,妖力乍起,陡然間,烏劍身上竟然再次裂出萬劍,爭鳴的竄上了天空,佈滿了整個蒼穹之上,震起的聲音如龍,月色盈染下,劍雨化為烏螢暴雨,俯視腳底,令天地都為之變色。
一直低垂在小繡肩上的蘇晉齋猛地抬頭,下一瞬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小繡立刻喜道:“法師,你醒了!”
可眼見著蘇晉齋眼底一片毫無溫度的猩紅血色,小繡的心漸漸冷了下去。
蘇晉齋身上的血管暴起,小繡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似乎像有一條蛇在湧動,他的身體不停的顫抖,最後,他不可遏制的大吼起來。
“法師!蘇晉齋!”
小繡哭著喊著他的名字,死死的箍緊雙臂抱緊他,蘇晉齋雙臂一震,猛地掙脫了小繡的束縛,身子在平後溜,竟蹭的一下退出了一丈之遠。
然後,小繡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在場眾人全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蘇晉齋的雙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然變成了一條又粗又長的赤麟巨蟒,渾身血一樣的紅,正從地上盤轉的向上伏起。
而蘇晉齋的舌微微向外吐出,像蛇芯子一樣尖尖細細的,猩紅的雙眼裡射出陰狠的冷光,縱身一躍,竟足足有十幾丈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