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天鰲不知秘境之事,它是魔,去不了仙的地方,它有更多瑣事:嫌天台太小,想要巍峩岌嶪山。
可是贔屓阻撓,囚牛也傷透了腦筋,一方面是不敢得罪的魔王;一方面是一父同生的兄弟。
議政王會上。
囚牛擺下盛宴,眾兄弟大快朵頤。
醉熏熏的贔屓,手把酒杯,跌跌撞撞去敬酒,輪到囚牛,推開他身邊的宮女,滿口酒氣,囔道:“大哥,他們敬你一聲‘王上’,我不管,我就叫大哥!你要是答應,就與我乾杯!”
囚牛尷尬一笑,對著近前的狴犴,說:“暴王總是這樣魯莽。”
狴犴也只是附和著點頭,陪著笑。
囚牛豪爽地捧出酒杯,還親切的稱呼他“暴王”,示意他坐下。而自己站得筆直,把酒杯擺給眾弟弟:
“諸位!魔王在天台山住著,總是心腹之患……”
贔屓聽了,藉著酒勁,搶過了話頭,吼道:“當初就該滅了魔王!”
囚牛瞪了他一眼,沒說話,狴犴扯他坐下。聽囚牛繼續說:“它的威力,我們有目共睹,一陣晃動後,山崩地裂,造成蒲牢下落不明,而今,它又打起巍山的主意……”
話音未落,諸王都交頭接耳起來,贔屓反問道:“大哥要將我龍族聖地拱手相讓?”
囚牛看了他一眼,卻佯裝與螭吻閒談,不經意瞟一眼眾龍君,笑道:“孤特地召各家兄弟來商……”
“那斷然不可答應!”贔屓一聲吼,各兄弟也都義憤填膺。
吵鬧之下,囚牛幾次招呼,都無人應答,只有狴犴舉起酒杯,站在中間,呼喚各家兄弟:“諸王,這巍峩岌嶪山也有王上的家室,王上怎麼可能答應呢?今日王上置酒,我們只管吃喝,鬧什麼!”
他依次走向諸王,一一敬酒。
又攛掇起囚牛:“請王上做個結!”
囚牛半天才緩過神來,慢慢舉起酒杯,沉思良久,吞吐半天,卻最終只說出“乾杯”兩字。
各家龍君,相互攙扶,走出龍宮。望著背影,囚牛心情壓抑,又有些憂心,他死死地盯著最後離去的狴犴的背,陷入沉思。
可是負天鰲一再要挾,打斷了他的考慮,它又來催促,語氣中帶著威脅:“叫龍君們走,本王不能再等了!”
囚牛正襟危坐,平靜地說:“巍峩岌嶪乃我龍海聖地,一旦相贈,兄弟們難以接受。”
“你倒是好!”負天鰲嘲笑道,搖起黑煙,惡狠狠地說,“那就等著給你家兄弟送葬吧。”
囚牛這才慌亂了,走下寶座,拜道:“請魔王再寬限幾日,我再去說說。”
“只給一天!”負天鰲說,露出陰險的笑。
囚牛四處亂走,冥思苦想,他突然緊咬牙關、攥緊拳頭,悄悄對魔王說:“六弟剛烈,不能說服。”
負天鰲傳來的氣團中,傳出了狂笑。
第二天,綠龍湖傳出贔屓的死訊,在一陣黑風過後。
第三天,狴犴死在了湖中。
“魔王動手了……”剩下的龍君奔走呼號,到一片海控訴。
“六哥堅決反對魔王,被魔王痛下毒手,可是七哥為什麼也死於非命?”嘲風疾呼,哭泣著對囚牛說。
囚牛刻意躲閃著他的目光,吞吞吐吐,說不清半字。
“王上!”螭吻跪在地上吼道,“哥哥們的死就一了白了了?”
“要報……要報……”囚牛敷衍著報仇,可是不敢抬眼看他,這一點說辭,止不住三龍的憤怒,他們同仇敵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