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的其實並不是那麼自在,因為我總覺得那坐在我們對面的談笑風生的石鎖老人滿眼的奸詐。可是更加讓我在意的並不僅僅是這樣,因為他倘若只是面露貪婪的盯著我們這邊看,我也會覺得沒什麼不妥。但是他甚至是全程有一半時間在看我們,還有一半時間在看思念那邊。
這是讓我極度在意的一點,並且,非常在意。倘若這石鎖老人是一個好色之人,他不時的用眼角瞥到思念那桌只是為了覬覦她的美色?
但是憑我個人對石鎖老人的認識,我斷定他卻並不是個會為美色而留戀的人。可以說他是一個奸人,一個商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美色這種東西早就不在他的眼觀範圍之內。
更讓我篤定這點的,是我發覺當思念已經起身的時候,他還不時的瞥向那裡。而且,他很小心。若不是我真魂覺醒了之後看到什麼東西都開明瞭很多,我也很難發覺在他那雙小而乾枯的雙眼中所射出的那種,近似暴戾的光。
突然,我的心中一抖,一個很不好的想法突然就從心頭冒了出來。他該不會是,認出了李小麥!
我極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試圖去推翻自己的這個想法。李小麥現今已經服用了可以變身的丹藥,化為了大媽的樣子。假如僅憑我們的眼睛,是很難分辨的。他石鎖老人再怎麼修為高深,也不會刻意的去檢視每個人的元神。
那麼,就不會是變身丹藥出了問題。那麼,更加不會是美色。這婦人已然上了年紀,而且風燭殘年,身上又有咳疾與封印,傻子才會突然愛上她吧!
那麼,是什麼?難道是他們那幾個人編造出的那個虛擬的巨大寶藏,使得石鎖老人覺得他們很有自己要得到的慾望?這似乎更加不對了。倘若他想得到這寶藏的資訊,大可以與他們完成交易並且透過他們的資訊,將假的寶藏位置給他們。這樣真的寶藏在何處,他自然會知曉。
我雖然不知道他會用什麼辦法能夠知道這寶藏的所在地,但是他既然每次都會留客人在這裡小住,想必也是要在這段時間內,透過自己的資訊網找到這相關的資訊的。不然只是聽到別人的訴求,就能知天下事,那是佛,而並不是他。
我突然覺得,只有這個想法是最靠譜的之後,遂也不那麼擔心了。倘若他真的是為了這個我們編造出來的寶藏對這三人不利,想必只需要無衡一人,就夠他自己喝一壺了。
“諸位,這是老朽自釀的梅子酒。是老朽親自種下,採用雪山之冰雪與天山雪蓮的精粹釀造而成,請嚐嚐!” 石鎖老人突然招呼了幾個小童將梅子酒給我們各自斟上。然後自己舉杯飲了一口,“諸位嚐嚐,哈哈哈!”
我們道了謝,舉起酒杯。一股沁人心脾的梅子香就直鑽入鼻孔,那種酸酸甜甜又冰涼的感覺一瞬間似乎啟用了我體內的每一個細胞。我不禁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我輕輕的舔了一下,那舌尖上的味蕾似乎就在一瞬間全部開啟,引誘著我,去喝下那一整杯的楊梅色的酒來。芳香撲鼻,但是卻醇厚濃郁!
“好酒!”我不禁讚歎著,小童們就又給我們續上了下一杯。這酒很奇怪的是,你明知它是酒,它本身也有很濃厚的酒精的味道,但是就是忍不住的一杯接一杯,難以住口。
直到我的頭慢慢的暈起來,這才發覺自己已然醉了。眼看著思念他們均已經醉倒在桌案之上,而我這邊,革少雲與生苦也已經昏昏欲睡,迷濛之中,我只見石鎖老人一臉奸笑的向著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想起身,但是卻被他的大手狠狠的按著肩膀坐回了原位。
“你醉了,客人,早點休息吧!我看啊,我們的交易,還是延後吧!”
耳邊突然只見覺得一切聲音都變的忽近忽遠的,我努力的睜開雙眼,卻只看到石鎖老人的背影。
刺痛!我猛然睜開眼睛,神志一下子恢復了過來。生苦一臉擔憂的將一根髮簪收回至自己的虛囊,我就發現原來我的手指已經被他給刺破,此刻正滲出黑色的血液。
我站起身來,發覺我正身處在一個監牢之中,而這監牢之內卻還很熱鬧。思念、無衡、生苦與我都在其中,奇怪的是卻唯獨不見了革少雲與李小麥。
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然後伸手去觸碰那黑色的鐵柵欄,生苦就連忙拉住了我,“別動,有封印的。我們幾個剛剛都試過了,只要一靠近那裡,就會有極大的反噬。”
我看了看他們幾人,然後又看向生苦,“你也不行?”
生苦就點了點頭,“現在的情況看來,我們應該是露出了什麼破綻了,不然我們其中也不能正好少了最重要的兩個人。”
無衡就很憤恨的說道,“其實那個石鎖老人靈力修為並不高深,我們為什麼要選用這麼麻煩的辦法?直接把他綁了,多省事!現在搞得,整不好我們就玩砸了!”
生苦似乎還在說著什麼,但是我卻已經不再理會他們了。只要出不了這監牢,說的再多,也是浮雲。如果他們二人今日就該命喪於此,那我也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