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光也不正面反駁:“那釣魚也沒用啊,要是想吃魚,這種大船靠釣多不划算?不如一網下去。”
顧鯤暗暗點頭:“這麼說,你是喜歡玩了,覺得這事兒有趣——他們釣魚也是為了有趣,不是為了吃。”
看樣子,周耀光這人有點四體不勤,不太喜歡那些運動型地休閒。
兩人閒聊著,船舷另一側傳來幾聲起鬨。顧鯤和周耀光立刻走過去,原來是其他同學都在圍觀高健雄釣魚。
黃瀚拿著魚竿,在一旁服氣地嘆息:“高哥到底是在海上混了十年的,這手藝就是厲害。剛才我看他放線溜了那麼久,還以為這魚肯定要脫鉤呢。”
顧鯤笑問:“你就沒有收穫麼?”
黃瀚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鐵桶,裡面最大的魚也不過一兩斤:“我就瞎玩的,怎麼跟他們比,個把小時了,就釣起來三條,最大的也不到別人兩成大小。”
“高哥釣起來的這是野生大黃花魚!這條起碼七八斤呢。”一旁的唐佳看到顧鯤過來檢視,連忙起鬨顯擺,一邊對高健雄說了幾句撩撥崇拜的話,搞得對方都不好意思了。
“七斤的野生大黃魚?這以後可就越來越值錢了。”顧鯤拿過唐佳遞給他看的收穫,掂量了一下,“今天高興,我們一會兒中午就拿它煮大湯黃魚,放點雪菜。”
到今年5月份,東海就第一年有正式禁漁期了,東海各省的漁船裝機總功率,也不許再增加,因為這兒的魚獲已經進入了飽和捕撈階段。未來東海的野生黃魚、帶魚,都會慢慢瘋漲。
要是擱在20年後,這麼大的野生大黃魚,還不得至少值個五位數。
從這個角度來說,顧鯤作為重生者,其實一開始重生得並不算太是時候——他是靠漁業起家撈第一桶金的傢伙。而野生海鮮這玩意兒,是年代越靠後,資源越稀缺、價值越貴的。
94/95年,只能說海鮮已經開始貴起來了,但跟未來根本不能比。
顧鯤正想得出神,一旁的高健雄受不得女大學生的誇獎,覺得彆扭,連忙轉移火力:“顧總也是跑海出身,我的水平跟他一比,完全不值一提。你們想開眼,還是讓他露一手吧。”
“真的假的?阿鯤,你也露一手唄,釣個大的給我們瞧瞧。”唐佳說著用胳膊碰了碰他,遞給他魚竿。
顧鯤掂了兩下:“我喜歡簡單粗暴的,不會溜魚,而且我找大魚之前,要先聽探魚器,不喜歡賭運氣。”
“隨你怎麼釣,弄上來大魚就行。”
“那你們等我兩分鐘。”顧鯤說著,還回了一趟船長室,不一會兒,同學們都注意到船微微調整了航向,還略微降低了船速。
龍五也從船長室裡走出來,吩咐其他水手準備下網。
唐佳好奇道:“不是釣魚麼?怎麼讓下網。”
顧鯤:“光釣個大魚,這轉向多走的油錢估計都不夠。當然是我釣上來大貨之後,讓他們立刻補刀把旁邊的魚群都一網打盡了。”
“這麼有信心?”
顧鯤就在室友和女同學們的注視下,估摸了一下方位,然後猛一拋竿,把特製的魚標魚線甩出去幾十米遠。
他用的是一線多鉤的漁具,線盤足有一兩百米的餘量可以放。因為大黃魚是有一定群棲性的,高手掌握得好的話,一杆下去拉上來幾條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了,要是21世紀的話,就絕無可能了,不是魚的習性變了,而是海里那麼大的魚早就抓得差不多了。
顧鯤姿勢瀟灑閒雅地完成了全部動作,然後稍微等了一會兒。
沒多久,他手上就感受到了魚線魚竿力度的變化,估摸著差不多了,就開始飛快絞線收竿。
幾十米的魚線很快收了回來,水面上也開始出現撲騰的水花。
“好大,竿都有點彎了,要不要遛一下?下面的看起來掙扎很厲害呢。”唐佳看到之後,雙手託著下巴,竟然有些感同身受的緊張。
“遛什麼遛。”顧鯤根本沒有那個打算,因為老子不會。
他直接拿過一柄尾部有繩索的魚叉,在手裡掂量了一下,適應適應輕重,然後把魚線拉到船邊不足十米遠的位置,瞄準了奮力一擲。
然後,就雙管齊下,魚竿魚叉一起收線,簡單粗暴地扯上了船舷。
500噸的漁船,幹舷也就兩米高,很容易拉上來。
“我去,居然這麼大,這……這條有20斤麼?”唐佳忍不住問。
“沒有20斤至少也15斤了,這麼大的魚,一年也難得見一回,顧哥居然一出手就有。”周耀光嘆息著點評。他比較瞭解行情,因為他是本地人,吃得比較多。
顧鯤淡然一笑:“當我開玩笑呢?這條船,就是我去年廣交會之前,親自抓了一季的海鮮販到粵州,然後買的。
那麼大的船,抓三個月魚就買條船,沒兩把刷子你們敢信?我的錢都是辛苦賺來的!”
最乾淨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