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獄警現在已經徹底不把我當人看了,連之前僅有的‘不能留下明顯傷痕’的顧慮都沒有了。
給我安排的那個房間也不能天天回去了,他們有時候打完我,就直接把我丟在那個專門虐.待人的房間,彷彿連我死活都不在乎,也可能是覺得來回倒騰我太麻煩,反正明天還要接著打。
老古沒再來過。
又一次不知道過了多久,又一次不斷的體會了一遍什麼叫度日如年,終於,他們給我洗了次澡,又給我換了身新衣服,告訴我說,明天有人要來見我。
難得回到自己房間,在床上平靜完整的休息了一夜,我被再次帶到了那間會客室。
我到達會客室時,要見我的人還沒來,我問獄警要見我的人是不是還是之前那個姓古的瘦老頭?獄警沒回答我。
我獨自站在會客室的百葉窗前,默默看著外面的場景。窗外那片荒地上依舊散落著一些垃圾,還有枯黃的野草,沒什麼變化。
今天陽光很好,隔著窗戶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直到我終於在枯草叢中發現一株嫩綠嫩綠的草芽時,要見我的人終於來了,卻不是老古,而是小玉。
“你是猜到我現在每天過的都是什麼日子,怕我的模樣噁心到你,所以才提前一天通知他們你要來嗎?”
我開門見山的問到。
小玉聳聳肩答道:“這都不用猜,古爺上次離開時你就那副鬼樣子了,怎麼樣?最近身體又結實了不少吧?嘿嘿。”
看著小玉玩味的笑臉,我除了照舊感慨人家長的是真好看以外,一時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了會兒他的笑臉,我還是直接問道:“行了,你到底來幹嘛?我想你不會真的只是來誇我有個好身體的吧?老古呢?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小玉答道:“我都來了,你覺得你離離開這地方還會遠嗎?”我順著他的話說道:“哦,那咱這就走吧,我這兒沒啥好收拾的行李,也沒什麼捨不得的人,隨時可以走。”
小玉搖搖頭笑道:“別心急嘛,咱先聊聊…再定具體什麼時候走。”
我學著他的樣子一聳肩說:“嗯,好,聊吧。”說完我就直愣愣的看著他。
小玉被我看笑了,他很愛笑,他笑起來很好看。
“來,一千,跟我說說,為什麼這麼著急想離開這裡?”小玉問了一個拉低整個談話智商氛圍的問題,我翻了個白眼指了一下四周說:“你說呢?換你你願意在這種地方住著嗎?我想離開這裡,還需要什麼其他理由?”
小玉搖搖頭說:“不對,這確實不是你想盡快離開這裡的理由,其實你想離開這裡,主要是因為你的朋友時日無多,你想出去陪她,對不對?”
我沒否認,沒必要,也沒意義。
小玉接著說道:“其實啊一千,這些天我們也沒閒著,我們一直在討論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讓你這朋友繼續活下去。”
我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你們那個社群醫生還真研究出治療癌症的辦法了?”
小玉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一千,如果我告訴你我有辦法讓你那個朋友完全康復,並且健康的活下去,但是需要你付出一些代價,你願意接受嗎?”
這對話我好像之前經歷過,就在社群診所裡,老古問過我類似的問題。
我覺得小玉這麼問沒有意義,但我還是答道:“呵呵,只要她能活著,讓我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
小玉有點不信的說:“唉,以前那,我遇見過一個人,他身上和你發生過類似的事,也和你說過類似的話,但是他之所以這麼回答我,是因為他壓根就不信我們真的能做到,所以才口不擇言,大包大攬。直到我做到了我答應他的事,該他履行承諾付出代價的時候,他卻慫了,不光矢口否認自己曾經承諾過的話,還寧死也不承擔相應的責任,結果啊…害的他跟他當時那個朋友,全死了。而且…死的特別慘。”
我沒理會小玉威脅意味明顯的話語,而是抓住他話裡我最在意的關鍵點問道:“你是說你們真能讓癌症晚期的人康復並且活下來?”
小玉點點頭反問道:“怎麼樣?沒想到吧?呵呵,是不是瞬間就後悔自己剛才‘口子’劃的太大了?”
我搖搖頭說:“不是,我只是不相信你說的話。要是連癌症都能治好,那你們怎麼會連一個小小的我都搞不定?”
小玉答道:“這沒有可比性的,其實之所以這樣對你,都是古爺的主意,這盤棋要是換做我來控場的話,直接打斷你四肢讓你不得不老實就可以了,反正針對於你對我們的用處而言,少個胳膊瘸條腿都沒什麼妨礙,我們之前也不是沒這麼幹過…但是古爺不同意啊,古爺…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我對小玉的話依舊不太信,而且也有些沒太聽明白,但是我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需要專程跑到這種地方,專程在這件事上騙我。於是我只能充滿懷疑的又問了一遍:“你們真有辦法能治好癌症?”
小玉點點頭答道:“能啊,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我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著步。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我這副樣子讓小玉看得有些煩了,他衝我招招手說道:“一千,別溜達了,趕緊回來先坐下。”
我沒坐下,不過也沒再繼續踱步,而是自顧自站在椅子後面衝他問道:“不可能,小玉,我雖然不懂醫學,但是在我朋友的病情確診以後,我查過所有能找到的資料,癌症是無解的,對於全世界來說都是無解的,沒有任何一種醫療手段可以百分百有效的治好癌症,何況…何況她已經是晚期了,更加不可能有治癒的希望,你在騙我,你肯定是在騙我。”
小玉對我的表現似乎毫不意外,他淡淡的說道:“你說的對,從醫學上來講,確實沒的治,可是…我什麼時候說要透過醫療手段來救治你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