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撓了撓耳朵說:“這不是同一個意思嗎?一千你謹慎過頭了,整天瞎琢磨當心提前脫髮啊。”
這回換我有點尷尬了,因為最近被關在這裡這段時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不知不覺思考的有些過度,前兩天有次醒來洗頭時,還真掉了不少頭髮。
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的我輕咳一聲轉移話頭道:“咳咳…畢竟是親爹親媽,太熟悉了,自然就發現了。”
老古卻搖搖頭說:“你撒謊了,你不說拉倒,我也該走了,你好好表現,下次我來的時候,可能就是該帶你離開的時候了。”
說完老古就站起了身,我趕緊問道:“那古叔您下次來是什麼時候啊?明天還是後天?”老古笑道:“想的美,等著吧。”
我接著又說道:“哎,古叔,我覺得您現在就該放我出去了,您自己也說,我朋友他們都要回來了,他們找不到我肯定會起疑心的,您不怕他們發現你們對我做的事啊?他們要是發現的話,就會起戒心,說不定下禮拜就集體拎包跑路了,您不是還惦記著他們呢嘛?”
老古答道:“放心,他們不會找你的,你忘了?你手機還在古叔這兒呢,大年初一你的手機就給他們都發過拜年簡訊了,此刻的你正在老家有點事,今年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搞不好就徹底不回來了,你的手機跟他們可一直保持著聯絡呢。”
對,把手機這茬給忘了。
我冷笑一聲說道:“呵呵,古叔想的可真周全。”老古答道:“對呀,我們也得跟得上你們的時代呀,得,你歇著吧,叔走了。”
這次我沒再留老古,因為他提起手機這事兒讓我心裡有點心虛,他們應該不至於透過手機就能發現一一的存在吧?
不會不會,我跟一一一年到頭才互相發幾條資訊?而且我倆發資訊時從來都是直接稱呼對方名字,沒用過敬稱,也從沒打過電話,這種親密程度,無論如何老古他們都是不會發現問題的。
此刻的我心情大好,真的,因為既然老古承認了那兩個人不是我父母,那就意味著有九成半以上的可能,大年三十那天那個指認我的超哥,也不是真正的超哥。
哈哈,超哥沒背叛我,哈哈哈哈哈…
我咧著嘴傻笑著,父母平安,超哥還在,足以,足以…
“起來回屋了,你傻笑啥呢?咋了?真成神經病了?”
那獄警不解的看著我問了一句,我心情不錯,便和他鬥嘴道:“哎,你說,你都知道我不是真的精神病了,那你就放我出去唄,做好事兒可是會有好報的噢。”
獄警輕蔑一笑說:“切,別說我沒這權力,就是有這權力,我憑啥白放你出去?”我點點頭說:“哎,你既然知道我不是真的精神病,那你們還敢虐.待我,就不怕我記仇,出去以後找人報復你們嗎?”
那獄警表情很意外的看了看我,然後摸著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問道:“我們虐.待過你?我咋不記得有這事兒呢?肯定是你治療期間出現的幻覺,你說對吧?”
說到這兒,那獄警從自己腰後抽出那根長長的手電筒型電棒,攥在手裡晃了兩圈。
我很懂事的點點頭說:“對,也可能是我做的噩夢。”
獄警聽到我的答覆,滿意的點了點頭,重新收起了電棒。而我也不打算再跟他說話了,這人沒幽默感,他沒資格分享我的快樂,哼。
被這獄警帶回房間,關上門我先上了個廁所,完事兒吹著口哨返回床邊,舒坦的一躺,美呀,心裡真是相當美呀,嘿嘿,超哥沒背叛我,超哥,哈哈…
我越想越開心,越想越幸福,我就說嘛,我趙一千哪兒會淪落到一個死黨鐵哥們都沒有?我就說嘛,超哥絕對不是那種會出賣我的人。
我笑著,笑著,然後不知怎的,就翻過身把臉埋在枕頭裡,大哭起來…
這天之後,我整個人的狀態都好了許多,心情好,精神身體也都跟著好了起來。
雖然王洋的事情還是我心底一根永遠都拔不掉的刺,雖然對於老古從哪兒找到這樣樣貌的三個人還是充滿了抓心撓肝的好奇,但是老古無意間的漏嘴,卻讓我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感。
我想那些朋友多的人很難體會到這種感覺,很長一段時期,超哥在我心裡的位置就跟當時上學時那個富二代一樣,他一個人,就是我整個朋友圈。
他沒了,我就一個朋友都沒了。
我一直覺得自己在這方面其實挺悲哀,但是卻又無力抗拒。從小到大沒人教過我該如何與人打交道,父親忙著喝酒沒空管我,母親在這方面只對我說過很簡單的八個字:與人為善,問心無愧。
我照做了,尤其是上學那會兒,然後我就知道了人性可以自私醜惡到何種地步,我完全沒有收穫到一絲友情。
其實那會兒我還跟富二代抱怨過,當時我跟富二代說:你說我都完全照我媽教我的去做了,我與人為善善的自己都快餓死了,我問心無愧問的我自己心都涼了,咋就會是這麼個結果?咋就跟我媽說的完全不一樣呢?
富二代聽完,跟我說了一句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感覺特別有禪機的話:那是因為你媽之前不認識你宿舍那幫白眼狼。
不管怎樣,我總歸還有超哥,這就足夠了。
又過了同樣隨時有可能被虐.待,時不時會捱上幾頓餓的日子,還好我的好心態幫我抗了過來。
年也過完了,天氣似乎也開始有了轉暖的跡象。
今年的冬天是個‘旱冬’,一整個冬天,一片雪花都沒落下過。
當然這是我聽那個給我餵飯的大爺說的,我自己並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不過這大爺挺逗,非說什麼凡是旱冬都是因為妖魔作亂才引起的,遇旱冬,今年的濱海城必有大亂。
唉,人上了歲數就是愛迷信,法治社會,亂能怎麼亂?對吧?呵呵,我看著自己的一身病號服,略有些尷尬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