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我這說辭,王洋一臉懷疑的看著我問道:“真的假的?看你這狀態怎麼跟被黑診所治過腦子似的?”
我招手攔停一輛計程車說:“你就信我吧,我就算坑你也不會坑我自己是吧?”
打上車我就跟司機報了我們小區的名字,接著便跟王洋講起了我看傷的經過,其中重點闡述了價效比方面的優勢。
王洋聽的半信半疑,她倒不是不相信我對診所水平方面的描述,而是她有點懷疑…我小區那個診所既然是社群診所,那會不會不給社群以外的人看病?
對此我其實或多或少也有點擔心,但口頭上還是大包大攬的保證了下來,萬一到時候真有什麼這種很有地區歧視意味的規定,那我就找我善良的古叔幫忙說道說道唄,拉肚子又不是什麼大事。
今天診所的人很少,只有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連那個主治醫生都不在。
我和這陌生小夥子聊了會兒得知,他是被找來頂替西風原來的工作的,西風一時半會兒不一定回的來,即使能回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恢復工作。
至於那個給人印象特‘醫者父母心’的主治醫生,據小夥子說是上門出診去了,就在小區裡的某戶人家裡,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
我們聊了沒多大會兒,王洋就跟我耳語說她又想上廁所,但好像沒在診所裡看見有衛生間。
診所當然是有衛生間的,但是我明白王洋的意思,她十有八九是不想在這邊上,於是我和小夥子告了個別,便帶著王洋朝我家走去。
巧的是剛進我家單元樓,迎面就碰上了正在往外走的那位主治醫生。
這回倒省勁了,我把鑰匙交給王洋讓她先獨自回我家自由發揮,我則留在樓下和主治醫生聊了會兒王洋的病情。
主治醫生沒做太多評價,只說等王洋完事了上診所去,他先給看看再說。
有他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看來我們這社群診所還是比較對外開放的,不是隻給社群內部人士看病。
送別主治醫生,我留在樓道里沒上去,給王洋發了條微信後就在原地等她下來。無聊中我忽然想到,這醫生來我單元樓出診,出的誰的診?那位身上有傷的卓爺?
有可能…
過了好一會兒王洋終於下來了,我帶著她再次奔赴社群診所。
讓我有點意外的是,這回診所里人可不少,除了那個陌生小夥子和主治醫生外,老古跟阿四也在,除了他們,還有兩男一女三個中年人,看樣子也像是來看病的。
老古見到我就熱情的打著招呼,我便跟他們聊了會兒,得知我是帶朋友來看病的,老古並沒多表示什麼,似乎並不在意。不過他還是很給我面子的叮囑那個主治醫生,讓他一定要用心給王洋治。
主治醫生也對老古很敬重,對他的話自然也很放在心上。從他們的談話中我才知道,這醫生姓宋,不算少見的一個姓。
叮囑完宋大夫後,老古便要和阿四離開,這給我看的有點懵,彷彿老古今天來診所就是特意來幫我說話的一樣。
不過老古沒多說,我也就沒多問。
宋大夫先給那三個中年人看病開藥,忙完他們才開始給王洋看病。
我坐在一旁認真的旁聽著,宋大夫挺逗,感覺他應該是中西醫都精通的那種,一會兒看看舌苔,一會兒號號脈,一會兒又拿聽診器聽呼吸心跳,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問話。
折騰了半天宋大夫才點點頭,然後開始開起藥方來。
洋洋灑灑寫了半天,寫完後宋大夫衝那個接替西風的小夥子喊道:“小雨,過來給一千的朋友配一下藥。”
小夥子忙幾步跑過來接過了那張藥方,我一不留神看到了藥方上清晰端正的字跡,不由得有些驚訝。
雖然我沒太看懂藥方上那些晦澀的藥品名稱,但是大部分字我都是認識並且能看懂的,聯想到之前在其他醫院屢次看到的都是那種‘神經病人練狂草’般的藥方,我不由得感慨道:“宋大夫,您…您咋跟其他醫生不一樣啊?”
宋大夫抬頭看了看我,戴著口罩的臉看不出表情,但是他的語氣卻有些發冷:“哦?哪裡不一樣了?”
聽他這語氣,我估計他是以為我在質疑他的專業水平,忙解釋道:“沒有沒有,那啥,我之前在別的地方看病吧,那些醫生開的藥方都生怕被人看懂似的,好傢伙,一整張寫的,我連個標點符號都不認識,像您這樣寫地道中文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宋大夫愣了下,接著輕笑一聲解釋道:“呵呵,我是沒把你當外人,沒必要藏著掖著,其他大部份醫生故意把藥方寫成那樣,是有原因的。”
我好奇的下意識問道:“啊?什麼原因?”
大概是看沒其他病人了,宋大夫也沒啥要緊事,他便閒聊天一般跟我講解到:“其實吧,大多數醫生給病人開的藥方,即使不用那種奇怪的書法,你也看不懂。那是他們自成一套的一種暗語,家家戶戶都不太一樣。比如醫生要給你開個‘頭孢拉定’,他不會直接在藥方上寫頭孢拉定四個字,而是有可能跟你寫個‘一槓三’,你不明白吧?但他們自己人就明白,這醫生要的是藥品貨架上第一層的第三種藥,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我茅塞頓開的說:“啊?原來是這樣啊?我去,這麻煩勁兒,圖啥啊?”
宋大夫繼續說道:“這麼做目的有三個,一是好多藥都需要搭配使用才有效果,他們不想讓外人知道具體搭配比例,這算他們自己的‘秘方’;二是不能讓病人知道具體是哪些藥,因為好多藥在藥店裡買都比在醫院裡買來的便宜,要是病人知道了藥品細節,就有可能直接去藥店買,影響醫生收入;三嘛,就是為了萬一出醫療事故的話,方便推卸責任…小雨弄好了?那一千,先帶你朋友去打個吊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