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次他們四個唱的不是我之前聽過的任何一種戲曲形式,甚至整體算不算是戲曲我都不太能確定。
聲音婉轉,曲調怪異,要說像什麼,可能更像遠古某部落祭祀時的咒語。
雖然我也只在電視電影裡看到過那副場景,而且我根本不知道遠古祭祀時的咒語是怎麼樣的,但是就是有這種感覺,非常非常古老的感覺。
這些唱腔太吸引人的注意力了,以至於讓我直接忽略了老古臨時對五福改變稱呼這件事。
緊接著西風就帶著新娘子一起背對著我們面向五福跪了下來,老古接著說道:“起禮!”
西風拉著新娘的手,一起衝五福最左面的那個磕了個大頭,磕完倆人直起身子後,所有那些穿著古裝的鄰居們忽然一起用低沉的聲音唸了一句:“風…”
這聲音沉悶厚重,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蒼涼,聽的我心裡一陣怪怪的難受感,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就是挺堵的慌的。
接著西風兩口子調整角度,又給第二個人偶磕了一個,同樣,磕完後全體古裝鄰居又一起唸了一聲:“風…”
就這樣,挨個給五個福娃磕過頭後,兩人終於站起了身,然後老古高聲喊道:“禮成!新人歸巢!”
聽到這話我一陣納悶,這傢伙,咋不拜天地不擺高堂,連夫妻對拜都沒有,只拜了拜五個福娃就完事了?
這是奧運精神貫穿全小區的意思嗎?北京奧運會都過去快十年了吧?需要貫徹的這麼徹底嗎?
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也看得出來禮儀確實已經結束了,因為四個轎伕已經把黑轎抬到了戲臺的另一邊,而西風也在大家的矚目下,再次把新娘子請進了黑轎裡。
之後西風帶頭,不過這次跟著西風的只有那頂黑轎和四個轎伕以及轎子裡的新娘子。
至於其他人,包括老古阿四演員伴郎伴娘等等,全都只是目送西風離開而已,沒人跟上。
就這樣,西風他們在我們所有人的注視下,重新走進了那扇暗門。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們進入暗門後,那扇剛才一直開著的暗門終於被嚴絲合縫的緩緩關上。
門關上後一個晃神,我便再也找不到那門原來的位置了。
隨著門被關上,老古又大聲說道:“哈哈,好了!大家開席啦!”
老古喊完這一聲,全體鄰居們才一起放聲大笑起來,氣氛也開始活躍,也開始…開始有了正常婚禮該有的樣子。
“這咋蓋頭都不掀?都不讓我們見新娘最後一面啊?”
陳浩北有點失望的說,我白了他一眼罵道:“你特麼會不會說話?什麼叫最後一面?”
而我沒說的是,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那就是從進入那扇暗門那一刻開始,我們以後可能就再也見不到萌萌了…
在老古的示意下大夥全體落座,老古又招呼著阿四幫忙給各桌添菜添酒,鄰居們也開始熱鬧的吃吃喝喝,彷彿婚禮這才剛開始一樣。
梅家姐倆還有那倆伴郎也跟著老古跑前跑後的忙活了一陣,直到各桌酒菜再次齊備,梅家姐倆才在陳浩北期待的小眼神中朝我們這桌走來。
一落座梅甜兒就扇著風說道:“哎呀媽呀,當個伴娘可真特孃的累啊,還特麼不讓說話,妹,你剛才那詞兒背的挺好啊,耗子,給你甜兒姐滿上一碗,渴死老孃了。”
“好嘞!”陳浩北喜笑顏開的擺上兩隻碗滿滿地倒上酒後,坐回長條凳上舔著自己嘴唇猥瑣又殷勤的衝梅娣兒說道:“嘿嘿,娣兒,你這樣打扮真好看。”
梅娣兒勉強一笑,看上去也累壞了,梅甜兒罵道:“死耗子你是不是有隻眼睛瞎了?只看見我妹沒看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