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超哥和王洋都是無條件百分百信任的,所以當他倆對一件事的看法完全不同時,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更相信誰一些。
比如這次,超哥認為把我送進‘中介黑名單’的是陳中海,因為陳中海有足夠的理由和實力做這件事;王洋卻完全不同意,她覺得憑陳中海的身份完全沒必要採用這種方式來對待我。
原本我並不確定他倆誰猜的對,直到老古跟我說完這幾句話,我才忽然有種感覺,那就是老古知道了我昨天去找房子的事,而且他不希望我離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也許王洋猜測的才是對的,送我進黑名單的不是陳中海,而是…老古他們的人。
想到這一層時,我已經呆立了一會兒了,看我半天沒動靜,老古小聲叫道:“一千?一千!怎麼忽然走神了?”
我回過神想了想假裝隨意的問道:“對了古叔,我那個房東您認識嗎?”老古說:“認識啊,不是都跟你說過嘛,你房東也是咱們的老鄰居,拆遷安置前我們就認識,人挺好的,咋問起這個?”
我沒回答老古的話,順著自己的思路追問道:“是拆遷安置的老鄰居,所以…我房東現在也住在咱們小區是吧?”
老古一愣,眼珠轉了下,沒回答我。
我接著問道:“那他住那戶啊?我這一直住的挺好的,還說有機會跟房東認識認識呢,這一直連面都沒碰上。”
說這話時我一直表情禮貌的緊緊盯著老古,希望能從他眼裡看出蛛絲馬跡。
但老古卻很快就滴水不漏的答道:“哦,他呀,工作忙,經常出差,有時候半年都不回趟家,平時有什麼事都是我們這幫老鄰居幫忙處理,你不用管他,呵呵,反正要是有事直接找你古叔就行。”
不正面回答我,那就等於預設了唄?
看來我房東真的也住在這小區,可是他為什麼要隱藏這點呢?老古似乎也有意在幫我房東遮掩,有必要嗎?想想我上次租房子,就跟房東上下樓,關係處的也挺好的啊,莫非我這位房東身份很特殊?
算了,看這架勢,我在老古這兒肯定是打探不到什麼了,黑名單的事也沒必要跟他說,因為很明顯,老古就算知道那事兒,也會跟我裝不知道。
想到這兒我和老古又隨便客氣了幾句,便告別回了自己家。
一進門正好有客戶打電話要訂貨,我便忙活起來,配貨打包做訂單,一上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下午我正準備出門去和超哥碰面,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開門一看竟然是西風。
這孩子拿著一籃水果舉到我面前說道:“一千哥,我和萌萌出去玩,在一個農家樂果園裡摘了些水果,給你一些吧。”
我有些詫異的說:“這…給我的?”西風笑著答道:“是啊,也不是專程給一千哥摘的啦,我們摘了好多,等晚上梅家兩位姐姐回來的話,我還要去給他們送呢,哈哈。”
原來是這樣,想了想我接過水果問道:“辛苦啦,大老遠的,花了多少錢?我給你,能幫著從果園帶回來已經算是跋山涉水了,錢可不能再讓你出。”
西風佯裝生氣的說:“一千哥,你這是哪兒的話啊?您壓根沒把我當您弟弟看待是吧?您這也太見外了。”
我心想,我確實沒拿你當弟弟看,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呢。
不過我嘴上肯定不能這麼說,客氣了幾句,最後幾乎是在他道德綁架的情況下,強行把水果塞給了我。
真是越發領教到這孩子的口才了。
西風走後我收起水果,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下樓準備去找超哥。
到樓下才發現,不知怎的,小區裡的鄰居們好像和平時都不太一樣,大夥都喜笑顏開的,連完全陌生的鄰居在經過我時都會很友好的微笑一下,搞得我一陣莫名其妙。
坐公交和超哥碰頭以後,我倆商量了一下我便撥通了陳中海的電話,在電話裡告訴陳中海我倆這就去找他,有點事想跟他談。
陳中海在電話裡只是說讓我倆直接去極海找他就行,從他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和超哥到達極海時正值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們下班的時間,而極海卻明顯剛開始營業,正門外一共停著沒幾輛車,守門的員工也只有兩個人。
看到我和超哥,其中一個守門的走過來問道:“一千哥跟明超哥來了,是找陳哥吧?裡面請。”
說話這人我不認識,不過好像第一次來極海那次就見過。
在他的引路下我倆再次來到陳中海辦公室,辦公室裡仍舊是他和雷子兩個人,兩人各忙各的,一個在老闆桌後看報紙,另一個在沙發上坐著沏茶玩兒。
我倆進來後陳中海沒說話,雷子招呼道:“來了?快過來坐吧,也嚐嚐我沏茶的手藝,當然可能比不上陳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