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塊錢不多,但對現在的我和超哥來說,怎麼都不算是筆小錢。
但是我和超哥思慮過後還是決定,錢,先不拿。
即使雷子說這錢沒任何意義,是‘無責任紅包’,那我也不想平白無故受人恩惠。
陳中海雖有不悅卻也沒強求,雷子送我跟超哥出門時,我們約定最多三天後,一定會給陳中海答覆。
離開陳中海辦公室時我偷摸回頭看了一眼,陳總正坐在原位低頭看報,絲毫沒送我倆的意思,跟我剛才進門時的熱情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這應該就代表陳中海已經對我和超哥有所不滿了吧?
一直送我倆出了極海夜總會正門,雷子依舊客氣的讓蔡亮開車送我倆走,我和超哥直接說我倆不回家,還有事要在附近忙不用開車送,明確拒絕了雷子的好意。
蔡亮這次也沒再堅持,我和超哥步行離開極海一些距離後,便直接打了輛計程車朝我小區方向開去。
要是換做平時,我這會兒就算不睡覺也已經進入準備睡覺模式了。
但是經過剛才那出,精神緊張之餘又有點亢奮,在車上和超哥一商量,他也沒睏意,我倆便決定找家飯店聊會兒。
晚上的風已經挺涼的了,再在室外吃有點不合適,還好濱海城通宵營業或者營業到後半夜的飯店有的是,不愁沒地方吃飯。
找了家小飯店點了些燒烤啤酒,仗著年輕嘛,怎麼不健康怎麼來,啤酒一定要最涼最冰的,烤肉一定要最辣最油的,回頭買拉肚子藥時一定選藥效最猛的。
酒菜上來以後,我倆邊吃邊聊,超哥除了跟我說了陳中海忽然找他的經過外,就是說他對這件事的看法。
超哥的意思是,他自己那條胳膊的仇報不報的無所謂,本身已經快康復了,他想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得了。
之所以想要這件事就這麼過去,超哥說還有一大原因是,他越來越覺得那起車禍不簡單,是‘意外’的可能性很小。
有這種感覺的原因基於兩點,一是陳中海對這起車禍過於重視,很有不查清楚誓不罷休的架勢,甚至為了查出真相不惜做出剛才我們看到的影片裡的那種事;二是關於我的小區,現在種種線索都指向我小區,陳中海也說小區那邊有人跟他的前輩有‘關係’。
這個‘關係’可以是朋友,親戚,也可能是指敵人,仇人。
換言之,超哥覺得,那起車禍很有可能是他們江湖人之間的一次衝突,是針對陳中海的一次‘警告型恐布襲擊’。
而他自己,只是碰巧被牽連了,陳中海也是心裡有數,所以在當初才會主動幫超哥墊付了醫藥費。
所以此刻的我和超哥,尤其是身在小區的我,正是陳中海手中的一顆隱蔽性很好的棋子。
棋子嘛,可以被他用來殺敵,必要時也隨時有可能會被他拋棄。
所以如果我們答應了陳中海的要求,那無疑就是讓自己捲入了他們之間的鬥爭,這對於我倆這種身份地位的人來說,無論陳中海和他的對手結果會如何,我倆都很難有個好下場。
但是如果不答應陳中海的提議,首先超哥得主動把自己之前的醫藥費退給他,還得退的特別好看,陳中海這種身份的人,面子肯定比錢重要的多。
其次,一旦拒絕,那就等於不光切斷了我們之前和這位真正的‘濱海城扛把子’之間的聯絡,還等於把人家給得罪了,萬一陳中海有心搞我們,那我們大概每時每刻都能體驗到啥叫寸步難行。
幫他是死,不幫他也是死。
我拿起一根烤肉籤子對準自己的喉嚨說:“事已至此,超哥,我直接一死了之吧!”超哥一邊吃著菜一邊說:“好主意,死之前先把賬結了。”
我有點洩氣的把肉籤子從脖子旁拿開,一口咬下籤子上的一塊烤肉邊嚼邊表演什麼叫“苦瓜臉”。
超哥看出我的苦悶,安慰我道:“行了,這不是好歹還有我陪著你呢嘛?”我說:“有你有啥用?你有主意啊?”超哥白了我一眼說:“瞅你那點出息,這就蔫了?不記得有句話叫‘惹不起咱躲得起’嗎?”
我問:“往哪兒躲?離開濱海城?”超哥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咱去堂堂正正的認個慫,然後你還是抓緊搬家,你那個小區肯定是個是非之地,再呆下去沒好處。”
我有些頭大的問:“說的容易,先不說別的,你說陳中海能同意我搬走不?”
超哥說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寶貝了?不是跟你說了嗎?人家陳中海是因為你正好在那兒而已,再加上碰巧我跟他姐夫一起出了事,人家只是看重咱們跟他之間的這點交情了而已。說到底,無非就是看重咱倆名義上不是他手下的人,有些事做起來會方便一些。你要真搬走,他最多就是認為咱慫,怕事,以後都瞧不上咱,完事人家再隨便找個小弟化妝成普通老百姓住進去幫他繼續查就是了。”
超哥的一番話讓我終於堅定了搬家的想法,之前因為種種原因我也動過搬家的念頭,但是始終沒真的狠下心來做決定。
原因很簡單,搬家一是麻煩,二是得需要不少錢,三是我特麼本來離住滿一年還早呢。唉,可是要是不想捲入陳中海姐夫被撞這次事件裡,似乎除了搬家遠離是非地,確實別無他法啊。
“我這要是一搬,別的不說,難得認識的陳浩北跟梅家姐妹,以後估計就沒什麼打交道的機會了。”想起沒事就愛請我吃飯的陳浩北,再想起兩個美女梅甜兒梅娣兒,感覺又不太想搬家了。
超哥直接安慰道:“那有啥的?以後還可以常來常往嘛,大不了你別搬太遠,只離開小區就是了,而且你這是為了避風頭,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搬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