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天黑時我上飯店裡就著一盤拍黃瓜自己幹了兩紮散啤,在老闆鄙視的眼神中昏昏沉沉的回家,簡單洗漱,這次終於一覺到天亮。
我有點深刻的體會到“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話說的有多貼切了,真的,要是每天都在電梯裡碰上那麼一位,我估計用不了幾天,我自己就把自己整崩潰了。
接下來好幾天小區都很平靜,除了夜裡好像偶爾多了若有若無的口哨聲,每天都很正常。
白天曬太陽遛狗的人一切照舊,萌萌現在偶爾會在西風的陪同下上院子裡散散步。
小區的原住民看起來都認識西風,西風這孩子也有禮貌,對誰都客客氣氣的,連帶的大夥對萌萌的態度也好了一些,不像之前萌萌跟姚夢男一起時,讓姚夢男她媽鬧的,鄰居們見了萌萌也沒個好臉色。
至於萌萌本人,大概是在西風性格的影響還有悉心的照顧下,心態發生了變化,性格也開朗了許多。只要跟西風一起出門,見了誰都學著西風的樣子跟人打招呼,一副夫唱婦隨的架勢。
姚夢男母女倆始終沒回來,這讓我有點意外,我本來覺得起碼姚夢男會需要偶爾回來一次,畢竟她天天守在醫院,不得適當的換個衣服啥的麼?
日子就這麼正常的往前走著,我進的貨暫時幫我收回了一些錢,手頭多少寬裕了一些;超哥也物色到了看起來還不錯的新工作,正在準備中。
陳浩北似乎是手頭也緊了,時不時的白天晚上都不在小區,但是隻要他在家就肯定會拉著我上梅家打牌,偶爾還會請客四個人一起吃個飯,但是他跟梅娣兒始終沒有更進一步的跡象,倒是好像跟梅甜兒有點…有點越來越親近。
一忙起來,那天那小偷的事我也沒去多打聽,反正有警方在呢,用不著我操心,至於那天那些動物叫,後來微信上我和超哥又聊起過。
對這些超哥倒是一反常態的覺得不必在意,他說這是他回去後琢磨的,因為既然老古當時沒避著我們,那就說明這事兒沒多大毛病,或者說不是什麼會對我們有敵意的事。
原本我還覺得接下來就不會再有啥事了,這麼平平靜靜地感覺也挺好。
直到又有一天,當我正在外面吃午飯時,收到了李小萌的微信文字資訊:千哥,這兩天叫上以前的同事抽個時間聚聚吧,送送阿姨。(配表情:放聲大哭)
無聊…我回資訊道:送啥送?她要出去旅遊還是回老家?她不是自己有車嗎?送她上車啊?
李小萌回覆道:不是,千哥,阿姨她…她去世了。(配表情:淚流滿面)
我一下子呆住了,死了?假的吧?不能不能,李小萌雖然平時沒幾句實話,但她不是會撒這種謊的人。
我忙給她回了個問號,不多時李小萌給我發了一條長文字資訊: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車禍嘛,沒想到比想象的嚴重的多,醫生本來搶救過來了,但是不知道怎麼忽然就感染了,再急救就沒救過來,人已經走了,她現在身邊都沒有親人了,她的積蓄差不多也都拿來搶救她自己了,阿姨好可憐,我們集資送她一程吧。
我這回是弄明白了,可也徹底懵了,就這麼死了?我一邊繼續吃著我的餛飩一邊想著,想了會兒我回複道:你在哪兒?
李小萌又回了一條長文字:我在醫院,阿姨車禍受傷以後,聽說要花很多錢,她之前的那些朋友就都不來了,千哥你知道的,我這人心軟,看不得阿姨這樣,這些天就一直在醫院裡照顧她,阿姨的積蓄用完以後就一直是我自己掏錢墊的醫藥費,要不是現在我實在沒錢了,也不會和你說這話的。
真沒想到啊…難道這姑娘還殘存著一份與我人生初見時的那種純?
想到豬他媽的現狀,我回複道:好,我知道了,那你有什麼安排?
李小萌大概是看到我語氣沒再像之前那麼衝,直接打來了電話。
我也沒拒絕,接起電話聊了一陣,定下下午我就先去陪她跑跑腿,有些證明需要開一下。
劉光正要上班,她是請假去照顧豬他媽的,她一個女孩兒獨自處理這些事確實有點吃力。
約好以後結束通話電話,我大喊一聲:“老闆!”
飯店裡本就不多的人都被我這一嗓子吸引了,老闆遠遠的問了一句:“怎麼了?”我說:“你這餛飩…太好吃了!再來一碗!”
我也說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就像之前豬八戒全家失蹤時似的,確實當初好多同事都私下進行過無數次類似的詛咒,我自己也時常對他恨的牙根癢癢,有時真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但真到他失蹤後卻又覺得空落落的,就跟得知他媽的死訊一樣,心裡空落落的,不比平時多吃一碗的話連胃裡都覺得空落落的。
吃完結賬,出門直奔公交站。
剛才第二碗餛飩是預支的打車費,現在只能坐公交了。
在公交車上我就給超哥發起了資訊,說起這檔子事兒。
本來我是想這就拉著超哥一起的,但是李小萌說今天要忙的事情還沒那麼多,有我一個人給她幫忙就足夠,明天還有得忙的,到時候超哥不來都不行。所以我只是和超哥陳述了一下事件,同時和他約定明天的事,便沒再多說什麼,一切都等見面再說吧。
收起手機我正在想著過去的那些事,忽然手機一震,掏出來一看,是一個久未聯絡的名字發來的一條文字資訊:一千,馬上就中秋了,記得給爸媽打電話哈。
我回複道:知道了,一一,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