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兩根手指輕柔拿起紙條,起身朝著燭燈那邊走去。
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無論有用與否,他都不會存在於世上了。”
李青珩:“所以上官所說的爾,指的是誰?”
沈墨頓了一下,等手中的那塊小紙條燃燒殆盡之後,才開口道:“我也不清楚,只能隱隱猜測一二,不過現在無論是誰,都沒用了。”
那人應該是上官所留下來的故人。
現在算起來,也將近快五十年了,朝中年歲大過五十的,只有寥寥幾位。
沈墨走了過來,他的身形恰好擋住身後的燭光,一片隱隱便籠罩在李青珩身上,將她完全包裹住。
李青珩看了看玉管紫毫筆,問:“這筆你要留著嗎?”
“這是普通的玉管筆,留與不留,沒有多大用處。”
沈墨恭敬坐在她對面。
“千年萬歲,椒花頌聲。”李青珩小聲呢喃一句。
記得太平公主留給上官婉兒的墓誌銘上,便有這麼一句。
成王敗寇,一代巾幗宰相,死後卻只有太平公主為她收屍。
幸好婉兒遇到了太平,幸好。
沈墨沒有聽清李青珩說了沈墨,睫毛抬起,看著她道:“郡主,若是今日事被貴妃發現,日後怕是對你不利。”
“沒事啊,她有能耐就來殺我便是。”李青珩回答得很爽然。
沈墨聽著這話,心裡卻極其不舒服,道:“郡主定能好好活著的。”
“用你說。”
李青珩高傲看了一眼沈墨,便扯著裙襬一扭一扭地往外走去。
只是,一個不慎,腳忽然間崴了一下。
啊——
李青珩摸著屁股,身子不受控制地倒過去。
這一下要是摔過去,她這半面屁股就別想要了。
只是,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反而一直有力的手掌拖住了她的大腿,另一隻手掌放在她腰間,伴隨著一陣皂角香味,將她抱起。
李青珩愣了一下,微微轉頭,對上沈墨那張病態白的臉。
眉清目秀,溫和如玉。
兩人臉貼的很近,呼吸交纏在一起,皂角香味與櫻花淡香互相滲透著。
沈墨微微斂頜,清淡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剋制:“郡主,多有得罪。”
“反正我也走不了路,你直接將我……抱過去吧。”
李青珩想找一個詞替換一下“抱”,可惜沒有找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