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本郡主把你搞到手,必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折磨死你!
她一定要狠狠地侮辱沈墨!
“郡主,得罪了,沈某現在這裡賠罪。”
沈墨又重新蹲坐回地上,小心翼翼地掀起她被鮮血染溼的褲腿,儘量不觸及她的傷口。
李青珩:“……”
罪過罪過,罵早了。
真的是,包紮傷口之前還要行個禮,窮講究。
反正不管怎麼說,錯不能在她。
他做起事情來極為認真,稀疏的睫毛微微顫動,同他整個人一樣,顯得十分拘謹。
他乾淨的袖子蹭到地上的塵土,留下一些汙黃,蒼白的手指也被鮮血染紅,給不染塵埃的他增添幾分汙濁,便是汙濁,也極為賞心悅目,倒是顯得他更加乾淨。
李青珩看著他,忽然內心生出一種想把他按到淤泥裡,讓他渾身沾滿淤泥,狼狽不堪的模樣。
到那時候,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乾淨整潔,不染塵埃。那時候的他,一定像一尊破碎的玉觀音一樣,零落成泥,有香如故,那一定是一種極其破碎的美。
若是能夠見到這一幕,她定要找畫師描繪下來。
沈墨掀起她的褲腿後,從自己身上扯下一塊乾淨的布,小心翼翼在她腐爛的傷口周圍擦拭。
腿上大片的肉都在不平整的石頭撞擊下變得坑坑窪窪,極其觸目驚心,傷口與血水混合在一起,就像是把高貴的她拉入泥濘一樣。
那條腿本是無比光潔,細膩的,可卻被著觸目驚心的傷口襯的憔悴不堪,像是墜落神壇一般。
沈墨擦拭完之後,又從自己衣服上扯下一些布來,輕輕抬起她的腿,架起來,然後將布帶覆上去。
“郡主疼嗎?”
這樣觸目驚心的傷口,又流了這麼多血,又有哪個女子受得了。
“不疼。”
李青珩說的是實話,她這人對疼痛敏感性不高,尤其是皮肉上的。
當然剛剛那是例外,因為拉到了筋,有一種筋與肉撕裂的感覺,那疼痛的確是讓人難以喘息。
“……”這麼重的傷,怎麼會不疼。應該是郡主要強,不肯說出來。
沈墨垂眸,偏過頭,用餘光看著她的傷勢,小心翼翼包紮傷口。
“你偏著頭能看到嗎?”李青珩非常不理解他的舉動。
“沈某身份卑賤,方才迫不得已,對郡主已是冒犯,如今不敢再犯,唯恐衝撞貴人。”
“……”
他這種卑微又守禮有節的模樣,讓李青珩又氣又惱。
可偏偏還不能發洩出來,好似自己對著他發洩出來,就會立刻低人一等,無端有一種市井婦人之感。
“弄疼我了,正眼看著點,你這件衣裳本郡主賠你就是。”
沈墨現在衣裳被撕得破破爛爛的,看起來的確不雅觀,像是一位文人家裡落難,一夜之間變成乞丐。
“郡主恕罪。”
沈墨低聲回應,便正眼垂眸給她仔細包紮。
李青珩一時恍惚,剛剛沈墨說“郡主恕罪”時,她怎麼聽出一種“阿彌陀佛”的感覺。
“奕書哥哥,你說沈墨真的在這裡嗎?”
裴清棠聲音忽然間傳來,李青珩心下一緊,立刻壓著沈墨的頭,按進自己懷裡,則躺著將身子藏入路坡下的灌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