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珩放下手中的筆,把方才寫的小紙條吹乾,捲成一個圓筒,交到金風手裡。
金風接過紙筒,微微躬身行禮,便直接翻牆而去。
此時正是坊門要關閉的時候,長安城街道行人腳步匆匆,東西兩市也逐漸收攤。
金風隨著人流,沒花費多長時間就到了沈府門口。沈墨還沒有從皇城回來,她便站在沈府門口等著。
終於,在暮鼓聲響起時,沈墨身著一身洗的發白卻乾淨整潔的白袍,朝著沈府而來。
金風忙上前去,將紙條塞在沈墨手裡,便匆匆朝坊門趕過去。
沈墨轉頭看著那個急匆匆的背影,很快便想起來是誰,那日郡主派來抓他的人就有她,應當是郡主的婢女。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卷著的紙筒,收進袖中,瞧著那關閉的坊門和婢女的背影,心裡思忖著,她一會兒要如何透過坊門。
微風輕拂他兩鬢的髮絲,身上的舊衣籠罩不住他遺世獨立的氣節。
眼看著坊門馬上就要關閉,婢女要被困在坊內,可不知她給守衛看了一眼什麼東西,那守衛匆匆把門開啟一條縫,把人放了出去。
沈墨收回目光,朝著沈府邁步。
果然,郡主只是在偽裝,她手中的權力,不知道有多大,更不知道她在謀劃著什麼。
能夠輕而易舉地讓守衛開啟坊門,甚至挖地道,還知道他手中的上官遺物,她的一切竟叫他捉摸不透,從而感到恐懼。
那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他自以為自己以參透世事,看清楚一切,甚至都能感受到大唐將迎來的滅頂之災,可對於郡主的種種,卻深深無力。
不再多想,他跨過門檻,從石子路上穿過長廊,回到自己的屋子。
一方長度不過十五步的屋子。
他點上煤油燈,關好房門,這才坐到書桌前開啟手裡的小紙條。
“明日無論如何都不要去狩獵,有人害你。”
他看完遲疑了一下,緊接著把紙條在煤油燈上燃燒乾淨,灰燼與空氣中的塵埃混為一體。
有人要害他?
要狩獵?
截至目前,他還沒有得到任何關於狩獵的訊息。
郡主怎麼會知道?
這是誆騙還是又在籌謀什麼?
他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
“哐哐”
“沈墨開門!”
門外沈奕書正在暴躁地踢門,口中怒罵著:“大白天的鎖什麼門,防誰呢!趕快把門開啟!”
沈墨不緊不慢起身,走到門口取下門鎖上的橫木。
“啪”的一聲,沈奕書一腳踹開門,那陣仗就像是要把門踏爛。
“喂,明天去狩獵,你跟我一起去!”沈奕書言辭不善,對著沈墨大呼小叫,豪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