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這一次海上的衝突,周離損失了多少艦隊?”
寧懷安道:“至少四分之一,甚至更多。因為他那支偏師艦隊,被鎮海王全部擊沉了。”
皇帝道:“也就是說,現在周離手頭上的艦隊,不足鎮海王的十分之一了?”
寧懷安道:“是的。”
林弓道:“陛下,決定命運的還是和鎮海王的大戰。太上皇主戰,一旦戰敗,全軍覆滅,周離戰死。那我們就徹底大獲全勝了,太上皇只能再一次退位,徹底失敗。”
皇后道:“林弓宰相,你這是什麼意思?把希望寄託在和鎮海王大戰上,那就是要犧牲本宮嗎?”
“不!”林弓宰相道:“皇后是皇后,太康侯府是太康侯,他們犯罪了,牽連不到皇后頭上。”
皇后道:“攻擊敖玉的欺君之罪,瘋狂攻擊他的欺君之罪。”
……………………………………
幾天之後,周離就派人把相關的證據運回了京城。
相關的證據,堆積如山,人證,物證,賬冊什麼都有,不計其數。
甚至太康侯的四個兒子,都被當場抓住了。
這個時候就算神仙來,也洗清不了太康侯的罪名了。
王灼和於錚這兩個欽差也回京了。
於錚大人這個瘋子,原本他不會受傷的,對他的刺殺也只是有驚無險。結果他老人家為了逼真,硬是活生生刺穿了自己的肚子。
如果不是袁天邪劍法無雙,於錚大人這就死了。
如果不是雲中鶴的縫合手術已經在這個世界流傳開了,加上剩餘了一些青黴素,於錚大人也九死一生。
這位於錚大人,對自己是真狠啊,如今修養了半個多月了,依舊不能下地。
這些證據,太上皇看了一部分,就已經不看了,直接揮了揮手,讓黑冰臺把所有證據全部搬走。
這個時候,太上皇顯得非常平靜,彷彿失望到了極點。
“王灼,你不是說這件案子已經真相大白了嗎?不是說敖亭是主謀嗎?”太上皇道:“為何這些賬冊上說得清清楚楚,敖亭只是借了太康侯五艘海船?最後得銀十萬兩,總共一百三十萬兩的貪腐案,敖亭拿了十萬兩,剩下一些人加起來,得了不到十萬兩,太康侯一個人得了一百一十萬兩。怎麼就變成敖亭是主謀,國丈太康侯是清白的,僅僅只是家族的一些不成器子侄涉案呢?”
刑部尚書王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內心瘋狂吐槽。
這能怪我嗎?我頭上的那些宰相,再上面的皇后拼命催促我結案。而且口口聲聲說證據已經全部摧毀了,絕對清白了,周離在海上抓捕的那支走私艦隊,也已經一把火燒了。
誰能知道,周離調虎離山,聲東擊西,竟然發現了太康侯的走私秘密基地啊。
“這個倘大的帝國,朕還能相信誰?”太上皇沙啞道:“王灼,你離京的時候,朕何等信任?給了你如朕親臨的令牌,給了你尚方寶劍,就是想要讓你把這個案子查清,給天下一個交代。於錚被刺殺了,你安然無恙,京城就有很多傳言,但是朕不信,依舊選擇相信你。結果呢?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信任?”
刑部尚書王灼立刻跪在地上,額頭貼地。
“太上皇,臣……有罪。”
太上皇道:“你有罪?什麼罪?失察之罪?還是同流合汙之罪?這個案子朕都有些不敢查下去了,害怕越查越心灰意冷,覺得帝國無望啊。”
說完話後,太上皇淚水滑落。
“臣有罪,臣有罪!”
太上皇嘆息道:“罷了,罷了,你王灼是朝廷大員,朕要給你體面,你致仕吧,朕也就不冊封你什麼太子少保,太子少傅之類的,你就這麼回家吧。”
王灼痛哭流涕,額頭貼地,道:“臣謝太上皇隆恩,臣謝太上皇隆恩。”
然後,他顫抖著摘掉了官帽,脫掉了官袍。
“太上皇,陛下,臣去了。”王灼再一次跪伏在地,然後顫顫巍巍離開了朝堂。
堂堂刑部尚書,下臺了。
事實上,當雲中鶴掀起這場驚天巨案的開始,就意味著刑部尚書要下臺。
因為這個巨案,就只能讓刑部尚書做欽差大臣去差,級別才足夠。而這個案子,註定是要爆的,那麼作為欽差肯定是要背鍋的。
但於錚大人就是無辜的,因為他為了查案,甚至被刺殺了啊,哪有半分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