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香香公主進入了乾安宮,她已經被先後軟禁幾個月了,本來以為她見到太上皇之後會哭哭啼啼的,但是完全沒有,她進來之後,立刻嫣然一笑,頓時乾安宮內彷彿百花盛開。
她彷彿最近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什麼苦難都沒有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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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鶴回到家中的時候,包圍的黑冰臺武士已經全部都撤走了。
一家人淚目相對,這一場巨大的噩夢終於過去了。
這段暴風雨總算是過去了,總算見到彩虹了。
但是卻已經沒有歡呼了,甚至妹妹敖寧寧就只是眼中含笑。
母親甚至欲言又止,雲中鶴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她想要徹底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不要再參與朝局,一家人過上真正平靜安定的生活。
父親敖心,依舊一聲不發,他每天都在練武,彷彿在等待有一天派上大用處。
一家人吃過了飯,敖玉和父親密談。
“太上皇想要重新冊封您為怒浪侯,他本想讓您復職驃騎大將軍的,但是滿朝文武對您太忌憚了,所以只能不了了之。”雲中鶴道。
敖心雖然病體痊癒了,但是須發全白,彷彿老了十歲都不止。
他望著兒子,足足好一會兒道:“我兒,為父之前就說過了,我再也不會接受大周帝國的任何封爵和官位了,就做一個老百姓挺好的。”
雲中鶴本來想說現在太上皇已經訓政了,您曾經是他的心腹,但這句話他終究沒有說出口。
敖心又道:“如今只有大周帝國虧欠我的,我沒有虧欠大周任何東西,所以未來就算事情發生劇變,我也談不上是亂臣賊子了。”
聽到這話雲中鶴不由得一顫,父親雖然看上去是一個直人,但其實有些事情他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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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朝會,這是太上皇訓政的第一天。
太上皇坐在最高的皇座之上,皇帝坐在右下首。
都說天無二日,民無二主,而現在朝堂之上就真的坐了兩個皇帝。
滿朝文武感覺到內心的顫抖,但是卻小心翼翼,不敢亂說一句話。
但是京城的老百姓卻奔走相告,歡欣鼓舞。
畢竟他們又隔著一層,昨日天譴對他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太上皇又提前預示了天譴的發生。
而且天譴之後,本來癱瘓的太上皇竟然站了起來,雙手竟然能動了。
這不是天意是什麼?如今大周帝國危在旦夕,太上皇又來出面拯救大周了。
“太上皇有旨,有本奏來。”老太監侯塵高呼道。
雲中鶴出列道:“臣有本。”
太上皇道:“講!”
雲中鶴道:“太上皇,臣父說他無功不收祿,愧受怒浪侯爵位。”
太上皇道:“他有功於社稷,就算在北伐大戰中有所過失,也早已經懲罰了,你讓他不必多想。而且他也是朕的老人了,你讓他有空的時候,來皇宮多多和我說話。”
雲中鶴道:“謝太上皇隆恩,但是我父親那個人您是知道的,當時剝奪了他爵位的時候,他就說終身不再受爵了。”
這話,又是在暗中攻訐皇帝了。
太上皇一聲嘆息道:“既然如此的話,那這個怒浪侯爵位總不能就這麼消失了吧,不能讓天下人覺得我周氏皇族苛待功臣啊,大宗正你說應該怎麼辦?”
如今誰是大宗正?
就是那個碩果僅存的老梁親王,因為他輩分太高了,所以他在朝堂之上也有一個位置,不需要下跪。
讓這位老梁親王做大宗正,有巨大的好處,這位老人家看似老眼昏花,實則心中明白得很,而且早已經無所畏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