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周的忠臣,被逼得沒有容身之處。反而奸臣,威風八面。這樣的大周,是早就該亡了。”
“現在你們口口聲聲說為了江山社稷,讓我殺了敖玉。犧牲敖玉一人,就可以拯救大周。如果真的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大周直接亡了算,免得多造一份罪孽。”
“諸位臣工,你們都是聰明人,不聰明也站不到這裡來,你們心中也都清楚得很,什麼能瞞過你們的眼睛啊?無非就是皇帝還春秋鼎盛,而我這個太上皇已經年邁體衰,加上雙腿癱瘓,或許活不了多久了,若是站在我這邊的話,幾年之後是要遭到皇帝清算的。”
“但是現在,我能不能請諸位臣工也不要站在我這一邊,也不要站在皇帝這邊,而是站在大周帝國的角度上思考問題。”
太上皇目光望向滿朝文武,足足好一會兒道:“哦,你們肩膀承擔不起。”
“皇帝?”太上皇用一種非常調侃的口氣道:“廢皇后說得對,我們大周帝國江山不能在這麼內鬥下去了,大周只能有一個皇帝,所以呢就做一個了結吧。”
“皇帝你呢,你別玩得這麼花,不要動不動就那亡國來說話,要論亡國,我比你熟。”太上皇冷笑道:“當年西涼王國的鐵騎,就衝到京城之下了,無邊無際,那才是我大周最接近亡國的時刻。你是年輕人,做了幾十年太子,手段玩得花。”
“這樣吧,咱們就放過大周帝國的江山,也放過大周的億萬子民,別折騰他們了。”太上皇道:“你不就是要主和,與鎮海王和談麻?而我是主戰的,南境的幾十萬大軍在傅炎圖和周寂手中的,他們是聽你,大概也不會和史卞的軍隊開戰了。而我這邊呢,大概也只有周離的那幾萬大軍會聽話了,水師還剩下多少?”
雲中鶴道:“不到兩萬。”
太上皇道:“具體是多少?”
雲中鶴道:“一萬三。”
太上皇道:“對,一萬三水師。鎮海王那邊是多少水師?”
雲中鶴道:“鎮海王史卞,加上海盜聯軍,超過十七萬。”
太上皇道:“那就去平叛嘛,這一場平叛之戰就在海上進行。如果我們輸了,那朕這個太上皇就以死謝罪。但是其他南境,西境,北邊的那些,還請皇帝收了神通吧。”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頓時跪下,高呼道:“請太上皇三思。”
太上皇笑道:“三思什麼啊?我已經向皇帝求情了,收了四面埋伏的那些神通。這一次去海上平叛鎮海王,不需要從國庫掏銀子,也不需要你們集結軍隊,輸了我們自己抹脖子,不會耽誤你們榮華富貴的,甚至都不耽誤你們過日子的。”
滿朝文武大臣再一次跪下,淚水溼透了眼眶。
太上皇笑道:“敖玉,要不咱們兩人就代表大周朝廷,向鎮海王府宣戰?平叛之戰!”
雲中鶴跪下道:“臣願追隨太上皇,和叛王決戰到底。”
太上皇道:“史高,你去告訴史卞,我大周朝廷和他宣戰了,準備平叛了。”
史高寒聲道:“明白了,我一定會轉告王兄的。半個月內,就會將你們大周水師斬盡殺絕,將大周沿海城鎮殺得血光沖天,告辭!”
然後,鎮海王史卞的使者便這樣走了。
太上皇道:“皇帝,這個結果你可還滿意啊?這場海戰輸了,我自己抹脖子,也不會讓你擔上弒父之名。但是這一戰要是贏了,那你這個皇位也就不要留了,明白嗎?”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顫抖。
這是真正的圖窮匕見,刺刀見紅了。兩個皇帝,只能活一個。
“兒臣明白。”皇帝跪下道。
滿朝文武死一般的寂靜,目光望向了太上皇,也望向了敖玉。
儘管太上皇的口氣非常平靜,但是卻無比悲壯。
一萬三的水師去迎戰十七萬的史卞聯合艦隊。
一比十五的比例,況且一直以來大周水師的戰鬥力是不如史卞艦隊的。
這大概是前所未有的懸殊之戰了,不管從哪一個方面看,太上皇都是必輸無疑了。
而輸了,就意味著死。
太上皇道:“皇帝收了那四面埋伏的神通吧,朕年紀大了,受不了一驚一乍。”
“敖玉,送我乾安宮。”太上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