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話一出,文武百官全部朝著宮門之外跪下,嚎啕大哭。
“太上皇,臣等有錯,臣等有罪啊。”
“上蒼啊,太上皇啊,陛下啊,千錯萬錯都是我們臣子的錯啊。”
文武百官拼命磕頭,幾乎磕破了額頭,磕頭出血了。
整個朝堂之上,哭聲震天。
這就是雲中鶴今日之絕殺,一擊必中。
不但逼迫了皇帝認罪,而且還讓天下承認了他頒佈太上皇法旨的權威性,這才是最有戰略價值的。
而且他今天穿著一身白衣給了很多人錯覺,覺得他會利令智昏,強迫皇帝認錯,準備死諫。卻沒有想到,敖玉這一身白衣是代替太上皇穿的,是為死去了災民而哀。
等到大家都哭完了之後,雲中鶴朝著皇帝拜下道:“陛下,學生有罪,學生有罪啊,引得皇帝陛下和文武百官如此肝腸寸斷,但昨夜太上皇託夢,學生不得不誦讀,學生有罪啊。”
我……艹!
你敖玉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政斗的本事哪裡學來的啊,你才幾歲啊,就如此如火純青了?
萬允皇帝拭去了淚水,握住雲中鶴的手道:“敖玉,你說得哪裡話,哪裡話啊。太上皇一人在上清宮修道,卻還要為天下掛心,為朕這個不孝子憂心,這都是朕一個人的過錯啊。而且他老人家閉門不見,朕這個兒子想他啊,你能得太上皇託夢,就是有緣之人,有福之人,朕對你也只有感激啊。”
皇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可謂是感人肺腑,聲情並茂。
“敖玉,你和太上皇有這等緣分,那就要經常去探望他老人家,也能夠慰藉我思念父皇之心。”皇帝拍著敖玉的手道。
雲中鶴道:“學生遵旨。”
然後,皇帝道:“擬旨,朕不能讓太上皇代我受過,朕要下罪己詔,昭告天下。”
“朕躬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罪在朕躬。”
於是,皇帝又一次下了罪己詔。
然而這距離上一次罪己詔,僅僅才半年左右啊,皇帝下一次罪己詔,或許會感動天下,但是半年多時間內下了兩道罪己詔,那就不是感動萬民,而是威信下滑了。
作為一個皇帝,你天天認錯算是怎麼回事啊?
所以這一次皇帝表面熱淚盈眶,內心深處只怕幾乎要吐血三升,怒火沖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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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之後!
大宗正肅親王,林弓宰相,杜晦,敖鳴,傅炎託幾人再一次齊聚密室。
而這一次,幾個人靜寂無聲。
足足好一會兒後,終於有人開口了。
“厲害,厲害,厲害啊……”傅炎託道:“我本以為這一次敖玉的奏摺會針對我哥哥傅炎圖,或者是林相,又或者是想要針對肅親王,或者是敖氏全族。我們小看他了,太小看他了。他竟然直接針對的是皇帝,而且……他還贏了。”
大宗正肅親王緩緩道:“說一句真話,本王現在真的有點後悔了。我也以為他會針對我的,沒有想到他竟然逼迫皇帝去了,我真的有些後悔和他為敵了。”
林弓宰相道:“今日他是第一次頒佈了太上皇法旨,而且得到了皇帝陛下,文武百官,乃至整個天下的承認了,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敖鳴道:“我們真是小看他了,本以為他會藉機報仇,除掉他的一兩個仇人。沒有想到,他竟然是要降低皇帝的威信,而且還要給自己塑造金身。說真的我也後悔了,若是知道他這般厲害,我當日怎麼也不會和他作對的,但是我和他已經不死不休了。”
傅炎託道:“接下來怎麼辦?”
敖鳴道:“頒佈太上皇法旨,這是一個大殺招,今日敖玉大功告成。所以我確定他接下來會蟄伏一段時間,因為太上皇的法旨一定要稀有,一定要關鍵。一旦頻繁,那就徹底失去權威了。”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這就是戰略武器,只有在最關鍵時刻,最關鍵節點才使用的。
敖鳴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下一次敖玉在頒佈太上皇法旨的時候,就是關係到皇位繼承了。而且他絕對不會為了自己的事情,頒佈太上皇法旨的。”
“沒錯,太上皇法旨是神聖的,只能關乎國計民生,絕對不可能為私事。”
“所以,鎮海王世子,您的妻子需要儘快病亡了。我們必須抓住敖玉這個難得的沉默期,把很多事情辦好。”
“而且想要透過正常手段除掉敖玉,已經幾乎不大可能了,今日他代替太上皇頒佈法旨,已經給自己塑造了一層金身了。”
此時,宰相林弓道:“之前一直傳言敖玉是天下第一廢物,這種話當然不值得信。但當時的敖玉確實非常低調,每一日都在遊戲人生。可是……之前的敖玉有這麼聰明嗎?”
所有人不由得望向了敖鳴,因為他是敖玉的堂兄,應該是最瞭解敖玉品行和才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