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下室不大,甚至談不上是密室。
雲中鶴全身都被捆綁在椅子上。
“砰!”
一個沙漏放在了桌子上,沙子不斷流下。
“等沙子流完的時候,如果沒有新命令,就殺了他。”侯爵府管家道。
“是!”
然後,這名管家也走了。
四名武士坐下來,盯著雲中鶴。
整個地下室無比的安靜,只有輕微的流沙聲。
這沙漏就是十二個時辰。
十二個時辰後,沒有新的命令就是命令。
反正殺一個江湖術士,對於侯爵府來說,真的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十二個時辰,世子的病情沒有明顯好轉,就殺雲中鶴。
………………
寧安侯不忍心再看兒子慘狀,痛苦嘆息一聲,便離開了安寧閣。
他已經幾天幾夜都沒有睡覺了。
回到房間之後,夫人立刻迎上來,顫聲問道:“夫君,怎麼樣?那個江湖術士可有什麼本領?能不能救我們兒子?”
寧安侯道:“哪有什麼本領,用屏風圍著不讓人看,不到半柱香功夫就結束了,沒見用什麼藥,也沒有施什麼醫術。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快治病的,更何況是花柳絕症,這就是一個江湖騙子,而且還是一個匪夷所思的瘋子。”
侯爵夫人頓時也絕望了,淚水洶湧而出。
我可憐的兒啊,我苦命的兒啊。
“夫君,兒子沒了,我們安氏也完了,皇帝陛下肯定會藉機罷黜我們的爵位了。”
寧安侯淚水滑落,顫聲道:“列祖列宗,我不孝啊,百年的爵位到了我這一代,就算是斷了。”
侯爵夫人哭道:“陛下憑什麼這麼對我們啊?我們祖上為帝國立下了汗馬功勞。若論繼承人不肖,怒浪侯世子痴傻呆肥,完全帝國第一廢物,為何皇室還屢屢下旨誇獎?為何不奪他們家的爵位?”
寧安侯冷笑道:“我的夫人啊,我和怒浪侯能比嗎?他是帝國權臣,幾位皇子都在巴結他。他兒子別說只是痴傻呆肥,就算是一個拉屎都不會擦屁股的廢物,也照樣有人誇他到天上去。”
侯爵夫人道:“那我們寧安侯府一定就完了嗎?”
“完了……”寧安侯道:“等天兒一死,我們的爵位就完了。或者欽差大臣一到,親眼看到天兒感染了花柳,我們寧安侯府也完了。別說爵位保不住,你我只怕要在牢房裡面渡過餘生了,我們這位皇帝陛下的霸道威風,你不是不知道。”
大戰在即,皇帝要整頓風氣,寧安侯是最好的殺雞儆猴物件。
“我的夫人啊,你還沒有看出來嗎?府裡的人心已經散了,不僅有人偷盜財物,還有人悄悄投靠了其他家了,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夫人,我們寧安侯府完了!”
說罷,這位寧安侯淚如湧泉。
夫妻二人抱頭痛哭,聲音之中充滿了絕望。
幾天幾夜都沒有睡覺的夫妻,哭著哭著便沉睡了過去,連衣衫都來不及脫。
不知道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