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聖自然不能一副憔悴的樣子,也不能邋邋遢遢,髒了聖上的眼睛。
三天沒洗澡,沈三問有些接受不了,破舊的牢房,有老鼠爬來爬去,還有一股前人留下的汗臭味,一切都讓人噁心。
有機會面聖一次,終於可以洗個澡、吃飽飯。三天沒吃飯,吃了許多,肚裡飽了,心上仍舊覺得餓極了。
此次,沈三問抱了必死之心,打算死的體面一些。
侍衛帶著沈三問覲見帝后。
武后沉聲問道,“你可知罪?”
“三問何罪之有?”
皇帝適時接過話,“你與公主如何了?為何宮門喧譁?”
“我與公主恩愛非常,我對公主矢志不渝,公主對我關愛有加。宮門喧譁只因司禮丞高戩挑撥。高戩熟知禮儀,卻欲壞我姻緣,染指公主,我心中惱怒,故而殿前羞辱於他。”
“冥頑不靈,高戩覬覦太平美貌,你卻刁難於太平,這裡就是你的矢志不渝?簡直可笑。蔑視皇權,欺凌主上,當誅。”
“不過是一死,我上讀兩千年曆史,下知一千五百年變化,雖不能親自經歷,已全然知曉世事變遷,生與死於我而言,有何區別?我雖不是什麼大英雄,卻也不是什麼膽小鬼,要殺便殺,我絕無二話。”沈三問破罐子破摔。
武后神情一震,今日倒是硬氣,“本宮有眼無珠,真後悔當初將太平下降與你,雖然你一心求死,毫無悔改,看在太平面上,我願給你一個機會。此處有一份和離書,你早早簽了,我饒你一命。”
“我不籤,此乃我二人之事,不容他人干涉。”
“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求婚之時,知道請旨賜婚,今日便成了你二人之事?”武后不可置否。
“哼,如此,不知太宗與長孫皇后悔也不悔。”沈三問神情桀驁。
“放肆”,皇帝龍目一豎。
“夫妻之間的關係,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公主與我一起,逍遙快活,若是公主心中無我,讓我簽了,我就籤,陛下當初也未曾因長孫大人之言便放棄立您為後,今日您卻也要來做這樣的事嗎?如果您認為公主嫁錯了郎,殺了三問,再立駙馬即可,這書我不籤。”
“那高戩不過初入京城,略通音律,值得你如此大做文章,你捫心自問,此事錯在何人?”
“此事我確實不該遷怒於公主,可是高戩居心叵測,工於心計,我提醒再三,公主置若罔聞,難道我應該等他們引為知己、兩情相悅之時,再出來哭訴公主無情嗎?”
“高戩如何,與太平合幹,你一再胡攪蠻纏,非要推責他人不可嗎?”
“我是公主夫婿,自然不能容忍他人覬覦公主,出言阻止,何錯之有?”
“且不說太平與高戩清清白白,就算太平心悅於他,你有何權阻止?本宮的女兒,豈容你詆譭。”
“若是如此,便早早和離,三問自當亂刀斬亂麻,揮劍斬情絲,免得天長日久,情根深種,不可自拔。我從未詆譭公主,只是防微杜漸,我沒錯。”
“好一個你沒錯,如此說來,是本宮錯了,是太平錯了,本宮錯在信錯了你,太平錯在錯嫁了你。”
“……”真的是蠻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