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不能盡如人意。
該是七月發生的事,現在就發生不了。
沈三問還是與往常一樣,每天往公主府跑。
公主還是那副冷淡模樣。沈三問也拿不準她的心思。
為了避免尷尬的冷場氣氛,沈三問後來乾脆叫上了王彬一起。
每日玩玩鬧鬧,沈三問卻再也沒有像在球場一樣,公主喜靜,不能太吵。
多相處一刻便多瞭解一些公主的脾氣和喜好,三個月等就等了,自己總在這裡,不至於冒出個路人甲來,自己就被紅牌出場了。
公主出乎意料的好脾氣,卻並不好說話。有一日,下人打壞了公主的喜愛的花瓶,公主只是冷淡的吩咐逐出去。按照長安城的風俗,奴婢都是私產,這些事怕是少不了挨一頓板子,在床上躺上個一月三月還是輕的。顯然逐出去並不好過,那婢子直接跑來公主跟前求情,也不知道誰放他過來的。存了公主當著駙馬爺會更加寬容些的心思也說不準,公主不為所動,居然求到沈三問頭上了。
沈三問也一言不發。
公主也沒著人拖那下人走,反而淡淡的諷刺,“此人如此苦苦哀求,沈公子讀萬卷聖賢書,又有仁義之心,何不拉他一把?”那人聽公主這麼說,頭磕的更歡了。
我拉他一把,誰來拉我一把?
“公主已經不計較他的過失,何須我度他。如果輕饒他,恐怕明天公主府便片玉不存,片瓷不存。公主的決定自然是極好的。”
公主仍舊面無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我既已決定,絕無更改,你能看明白,也是一件好事。”
一段小插曲,也能讓人看明白很多。
自己這個駙馬,公主顯然是認可的,公主能顧慮自己的感受,與自己說的清楚明白,說明自己在公主心中還是有份量的。
二月彈指即過。
七月悄然而至。
駙馬府也建好了。
這場婚禮真如史書記載一般盛大。太平公主是一個極喜歡排場的人,父母也想讓她風光大嫁。
火把繞了大半個長安城,三天三夜如同白晝,熊熊烈火照亮著每個人的心,映襯出少年的炙熱,繪染出少女的嬌羞,承載著大半個長安城的欽羨與讚歎。婚轎路線上的樹木、店鋪,無一不充斥著喜慶的氣氛,未來一個月紅色都是長安城的主色調。百里紅妝,無盡的恩寵。
萬年縣的縣衙還是窄了,畢竟婚車是按照堪比皇后的儀仗規程,天底下除了宮門,沒有那座縣衙能容它透過,這也是既定的計劃,凸顯公主的尊貴。看得懂規制的人都選擇了緘口不言,如今這位聖上可是連託孤重臣都能下手的人物,遠沒有太宗那麼能容人納諫。耗資巨大,帝后專寵,因私廢公,百官討好,這是必然載入史冊的一場婚禮。
婚禮之前,沈三問已經著人支開了家裡那個不熟的長輩。自己的親身父母不能見證自己的婚禮,沈三問也不想見到一些心煩之人,這是原來身份的父母,跟他沒有什麼關係,公主點頭了,皇宮那邊也沒有意見。
儀式繁瑣,跨馬遊街了大半個時辰,拜天拜地拜帝后,公主終於可以休息會了,沈三問卻還有很多事。這場婚禮來的人特別多,雖然是駙馬,作為新郎還是得回敬一下,也露一露臉,讓人認識一下自己這個新貴。
一來二去,天色是真的晚了,沈三問也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