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自然看到身後心驚膽戰的李光佬,同時她突然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於斯年又變回最開始他見過的不講道理的樣子,震驚與怒火同時在心中升騰。
因此他也變得口不擇言,只因沐辰忽然意識到,這其實才是於斯年本來模樣。
驕傲、不遜、目中無人,狂妄自大。
本來他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只不過自己捨身救了他一次,他對自己態度才緩和許多。
於斯年見沐辰因此事生氣,也絲毫不改他的態度,反而變本加厲,陰沉著臉繼續冷言勸阻:
“沐辰,我這可是好言相勸。”
“從秋城拍賣會那時候起,我就發現你喜歡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和那些人交往,但那些人喜歡和你交往,還不是看中你七十二宗修士的身份,覺得能從你身上得到好處利益?”
“呵,像這樣的人我可見得多了。”
“一旦有一天你滿足不了他們的慾望,他們就會把怒火全部撒在你身上!”
“曾經他們將你捧得多高,日後你就會被他們害得有多慘!”
說道此處,於斯年提高音量,豎眉瞪眼,渾渾之音震耳,更傳出很遠。
像他這種性格的人能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的確在關心沐辰,只不過這話聽在沐辰和李光佬等人的耳朵裡,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呵呵,於斯年,你果然還是你。”
沐辰冷笑一聲,雙目與於斯年相對,眼中只剩下憤怒和失望。
看到於斯年對那些人厭惡的臉,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以前,那些他最討厭和最看不起的七十二宗修士。
這名身穿金色華服的修士,好像和那些在大旱年間吃著美食喝著美酒、嘲諷烏奶奶如車轍之泥的修士也沒什麼兩樣。
“於斯年,我究竟要和什麼人、哪些人相處,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吧?”
“你天賦異稟、劍法高超,那也不代表全都是你自己得來的,你不過是仗著自己與生俱來的的東西,去和其他人因天命不公而沒有的東西比較。”
“你的優越感用錯了地方。”
“如果你們的出身交換,或許你連你口中這些不三不四的人都不如。”
沐辰沉聲說道,說罷,他抽回與於斯年對視的目光,轉身向山崖方向走去,再也不理身後狂妄之人的呼喚。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道不同,不相為謀,沐辰也不願意再與他多說什麼。
他回到山崖邊上,看見那些外門弟子正默默練劍,一言不發。
秋日豔陽,山風凌冽。
外門弟子中也瀰漫著一種死氣沉沉的氣氛。
沐辰從未見過他們這樣,從插滿劍的稻草人上抽出一柄鐵劍,走到他們中央。
“我的事辦完了,現在正好閒下來,誰要和我比劃兩下?”
沐辰盯著這群外門弟子,卻發現當他目光掃過,這些人便迅速低下頭,將眼神避開,心不在焉地揮動鐵劍。
他見如此,便點了一名弟子。
“唐風,你今天早上不是跟我說要讓我大吃一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