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老花鏡的中年男人叫做巴金斯,是黑島上的首席外科專家,他手腕上帶著一串檀香佛珠,脖子上掛著一塊玉石觀音,顯然是個虔誠的佛教徒;
矮個子的年輕人叫做派克特,也是一名外科醫生,身兼巴金斯的助手,20歲出頭的年紀,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樣。
黑島上的科研人員也有職別劃分,巴金斯是衛生院的高階組長,負責外科手術與臨床診斷,相當於守夜者中的高階搜查官;南希本職是病理學的研究專家,身兼衛生院的主治醫生,職別也並不比高階搜查官來得低;派克特資歷尚淺,應該是才被納入黑島的青年才俊,職別僅相當於低階搜查官。
留島的科研人員無論薪資還是報酬都要比“跑業務”的守夜者穩定得多,他們在安靜舒適的環境下搞科研,不用風吹日曬和生死搏鬥——當今社會,靠腦子賺錢比靠力氣賺錢更輕鬆、更容易。
“我真該親自去科技部反應一下這個情況了,這該死的、陳舊的、骯髒的纜車,不僅爬得慢,避震效果也不行,我真怕它會從高空掉下去!”南希緊握著纜車長椅的把手,出聲抱怨。
纜車上除了左右兩排長椅還是光滑的之外,其它地方都已經出現了鏽跡,纜車從站臺剛起步便發出了“嘎吱嘎吱……”的刺耳聲,要是稍微簡單地保養一下,刷一刷潤滑油,也不至於搖晃得這麼厲害。
“冒昧地問一句,三位帶著醫藥箱是要去哪兒?”梁逸問出了心中久違的疑惑。
年輕人派克特笑著說:“當然是給人看病去了,這一批的新晉搜查官有好幾千人,訓練時傷病率很高的。”
梁逸輕聲道:“原來如此。”
“說起來,梁長官你這是要去哪兒?可沒有人會有事沒事往海外跑的。”南希突然偏過頭來問坐在身邊的梁逸。
梁逸說道:“這一批新晉的搜查官中有我的人,我過去看一看他們的訓練情況。”
派克特疑惑道:“是梁長官的親人麼?你怎麼不把他們調出來,新晉搜查官這6個月可不是人能受得了的,”說到這兒,他暗自輕嘆一句:“還好我是技術人員,走的是綠色通道,要不然我現在也和他們一樣在做‘海里自由泳’呢!”
巴金斯嚴厲訓導:“小子,你可別高興太早,就算你是科研人員,再過半年也要進行體能測驗,你要是不合格的話,那就別想升職加薪了。” 派克特撓了撓頭,齜牙笑道:“巴金斯教授,我還年輕嘛……”
梁逸問道:“還可以把人調出來麼?這是怎麼一回事?”
南希解釋道:“你別聽派克特瞎說,調出來那是在找關係,是不符合規矩的,每個新晉搜查官都有義務參加訓練。”
梁逸聲音漸冷:“原來是走後門。”
南希說道:“其實也沒有你想得那麼黑暗,大多數新晉搜查官都在訓練,我們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定點來檢查一次……那些小夥子的身體,一個星期比一個星期健壯,都是練出來的,呵呵。”
梁逸問道:“那你有沒有注意到兩個華夏人?一個大概178左右的樣子,另一個高一點,都挺帥氣健壯的。”
南希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吧,倒是醫治過幾個朝鮮人,也有南亞人。華夏人倒是一個都沒遇見。”
沒被醫生遇見其實也不是壞事,那證明葉秋和陳亮都沒有受過什麼傷。
纜車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劃過了公寓區,正順著山麓上空緩緩爬向彼岸,這條線路必然是很長的,索道的盡頭就和藍色大海一樣望不到盡頭。
梁逸瞧了一會兒窗外的景色,突然有些倦了,整座黑島都太過於安靜,還有那看似遼闊卻被封印了的天空,這裡其實也是一座牢籠,只是很多人的翅膀不夠硬,窺探不了籠子外的天空。
“纜車通往哪兒?它還要行駛多久?”他問向一旁的南希。
南希眼眸微張,原來有些睏乏,“啊?”她偏頭疑惑地望著梁逸,“不好意思,昨晚失眠沒睡好,一無聊就犯困,梁長官你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