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流管道的建設格局很大,由一連串混凝土立坑組成,每個混凝土立坑都有將近15m高,30m寬,每一個立坑下都有一個蓄水池,用同樣鋼架結構的螺旋樓梯連線,立坑與立坑之間由寬敞的隧道相連,隧道中有一些破舊的被褥和生活用品,偶爾還能瞧見幾個躺在地上“睡覺”的流浪漢。
“忒,格老子的,一個個又是突擊步槍,又是防彈衣的,清一色的美式裝備啊。”
徐哲拔下屍體手中的突擊步槍和彈夾分別丟給梁逸和野原一夫,顯然他們並沒有預料到,在這種流浪漢聚集的地方竟會有這麼多窮兇極惡的毒販。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野原一夫看向梁逸。
梁逸指著隧道里的一片狼藉:“如果剛剛沒有發生交戰,這裡肯定睡滿了流浪漢,他們就是我們調查的目標,但現在已經瞧不見人影,也許我們可以去找找這裡的老大。”
“剛剛在下面幹掉5個,這裡幹掉有8個,嗯……一共幹掉了13個撲街。我記得龜田大棒說過,一般的老大手中都有230個跟班,也就是說我們很可能還要面對10個持槍的毒販子,”
徐哲把第二把整理好的槍丟給野原一夫,自己也背上一把,提議道:“要不來一場喋血下水道?”
野原一夫卻擔憂道:“如果我們和這邊的毒販交火,也許西郊另外幾個廠區的人也會察覺到動靜,到時候所有流浪漢全都害怕得逃竄,我們怎麼調查蟲子?”
這一次行動的確是毫無頭緒的,而且並有直接證據表明住在西郊的流浪漢和下水道里的蟲子有關;西郊的廠區很大,每個廠區都有自己的汙水處理系統,錯綜複雜的下水道猶如一個地下迷宮,想要找出蟲子的蹤跡,也許不難,但一定很費時間。
蟲母24小時就能繁衍一批幼蟲,以此類推下去,不需要幾天東桑的蟲子留會氾濫成災。
時間,恰恰成了最重要的東西!
“噠噠噠……”腳步聲!
“注意隱蔽!”
三人就近找了一個壓水槽當掩體,全神貫注地盯著腳步聲的來源。
“3位不必緊張,我是來找你談判的,有錢大家一起賺,有事大家好商量,和氣生財嘛不是?”
聲音頗為圓潤,腔調有些油膩。
一個身材臃腫的胖子突然從西南方昏暗的角落裡走出來,他只穿了一見白色體恤衫,高舉著雙手錶示自己什麼武器都沒帶。
“這胖子還挺帶種的,不過我不喜歡他那一口大金牙,要不要送他去見上帝?”徐哲瞄準胖子的腦袋問道。
野原一夫按下徐哲的步槍,說道:“這個時候如果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各取所需是最好不過的,別忘了我們今晚的目的是來抓蟲子,不是來掃毒的。”
“我去和他們談,你們留在這裡時刻戒備。”
梁逸放下武器,坦然地走了出去。
胖子一見梁逸“淨身出戶”,立馬喜笑顏開,口中的大金牙錚錚發亮:“難得遇到個識趣的朋友,方便告訴一下是哪條道上的麼?”
梁逸從容道:“山西正宏是我的朋友。”
“哦?你是齊英社的社員?”胖子明顯認得“山西正宏”,也深知山西正宏的地位。
梁逸要保持神秘和高冷,直言道:“我來這裡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調查幾個人的死因,至於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勾當,跟我沒有半點關係,畢竟大家都是道上混的,知道吃這口飯不容易。”
很夯實的一句話,鋒芒與包容同在,胖子也對梁逸刮目相看,他當然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笑道:“原來是一場誤會啊,這樣吧,幾位朋友不如隨我去地面上坐一坐?我請你們喝茶?”
梁逸直接拒絕道:“喝茶就不用了,我只想知道這幾個人是否在你們西郊出現過——”他開始把小野隊長蒐集的幾個死者資料的名字念出來:“有石川海人,奧山右貴,小泉起正……”
下水道里很空曠,梁逸唸叨的名字都有空餉迴音。
胖子聽完這些名字,沉思了幾秒鐘,最後是搖了搖頭:“實在對不起,這些人的名字我都沒聽過。朋友你確定他們都在西郊謀生麼?”
梁逸微微皺眉:“他們都是流浪漢。”
“流浪漢?”胖子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呵呵”一笑:“朋友你別開玩笑了,這裡的流浪漢每天都在更替,你瞧這些躺在地上的,就算沒死也快死了……你與其在這裡盲目地找,還不如去戒毒所問一問,那裡或許有登記過他們的名字。”
梁逸沉默了幾秒鐘,又問道:“你知道這些流浪漢主要的活動區域在哪兒麼?”
胖子搖頭道:“他們之所以被稱為‘流浪漢’,那肯定是四海為家了,這群人有上頓沒下頓,有今天沒明天,就算他們說過自己的名字也沒有人會去銘記,”他說著,又提議道:“你看要不這樣吧,以後這些流浪漢來我這裡買貨的時候,我幫你問一下他們的名字?”他不等梁逸回覆,又舔著嘴臉笑了笑:“呵呵,既然朋友你是齊英社的人,不如我們來做筆生意,讓我把貨買進你們的娛樂場所,咱們37分賬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