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逸猜對了,古蹟建築群就是一座破舊的寺廟,從引路的石雕佛像上便可以看出。
西域列國的文化都具有非常濃厚的宗教色彩,特別是自古唐玄奘西行後,把佛法沿途發揚光大,西域各國興修佛寺,傳承佛教文化。唐時,絲路上大大小小的寺院甚至比整個中原都要多上一些。
這座佛寺的規模很大,興修的材料要比流域旁的“土邦子”好上太多,以至於讓它在歷史長河中屹立不倒。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今晚那群狼千萬不要來找我的麻煩,找梁長官都好……”葉秋路過每一座浮雕菩薩都要拜上一拜,順便把梁逸賣上一賣。
“葉秋你真笨,這明明是佛,不是菩薩,你連名字都交錯了,而且你這樣拜是不虔誠的。”
周怡雙膝跪地,也不管石子兒多麼膈膝蓋,雙手合十,俯首作揖,喃喃道:“佛祖保佑,保佑爸爸媽媽妹妹平安,保佑這場災難快點過去,求你了,求你了……”
華夏人拜佛,歐羅和亞美的人拜上帝,坦非及中亞聯邦大部分都拜真主……信仰是個很神奇的東西,明明子虛烏有,無助的卻人總能依賴到它。
周怡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尖銳的石子兒黏在她額頭,磕磕碰碰都出了血。
“不用這麼認真吧?”葉秋趕緊拉起周怡,輕輕地替她撥入額間的石子。
周怡搖頭掙脫,一頭撲在石像面前,大聲哭喊道:“菩薩,我真的好慘,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早點保佑我……”
很少女人能在慘遭這些經歷後像周怡這麼堅強,但她也是水做的,並不是不哭不說,只是忍到了現在。
“葉秋,梁長官,你覺得我這樣的女人,以後還有男人會要麼?”周怡揚起那雙精緻的臉蛋兒,水汪汪的眼睛望著梁逸和葉秋。
梁逸和葉秋都知道,如果不好好回答,這個女人沒準兒真的會一頭撞死在菩薩懷裡。
梁逸推了推葉秋,這個時候豈不是到了他的用武之地?葉秋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桿兒,拍拍胸口,官方道:“哪怕全世界的男人都不要你,在下也不會義不容辭!”
“真的?”周怡驚喜過後反而擔憂起來:“可你很明顯是個渣男……”
葉秋像是受了內傷,捂著胸口,往後踉蹌幾步,悲傷道:“周小姐,你實屬傷了在下的心,我這麼專心,善良,正直,勇敢,富有,英俊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渣男?你忘記我救過你了?!”
周怡不勝感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葉秋也不知哪兒來的演技,用那屢試不爽的、含情脈脈的眼神望著周怡。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
梁逸掐了掐眉,點燃一根菸,轉身走向遺蹟群,擺了擺手道:“我去找一處過夜的地方,你們去四周找幾捆乾柴來,天快黑了,抓緊。”
西方地平線一口吞下了落日,只留一點點餘暉侵夜,涼風嗖嗖,氣溫驟降,滄海一粟的恐懼感席捲而來。
佛寺裡都有鐘樓和鼓樓,為僧侶的禮拜和早課提供報時,鐘鼓樓獨棟3層樓,大概10m左右的高度,剛好是個歇腳的好地方。
梁逸把鐘鼓樓底層盤踞的毒物全都用煙燻跑,樓中的階梯早就已經爛光,上下兩層樓間隔了3m左右的高度,假設今夜狼族真的來襲,憑荒原狼的跳躍能力,多數望塵莫及。
梁逸三兩步直上鼓樓第二層。
鐘鼓樓都不會修築得太大,四四方方差不多9㎡,剛好一個展覽館的標準展間,三個人歇腳,再架一堆火,不空曠也不擠。
梁逸在四周用力踩踏了幾步,當然不會太用力,歇息的話也用不著多大的力氣,不用擔心睡到半夜會垮塌。
鐘鼓樓第三層是安置鐘鼓的地方,大鼓肯定是爛了,銅鐘也不知送給了哪個盜墓賊。
梁逸負手,豪氣萬丈地站在鐘鼓樓頂,廣目星眸中有千絲萬縷的感慨,他一邊抽著煙,一邊舉著粉紅色的HelloKitty手機,找訊號。
“唉……”他重重嘆下一口氣,用手指溫柔地抹了抹鎖屏桌布中的馮小藝,算算時間,她已被抓走快一天了,想來王穎已經把她帶到了文明世界,她現在在幹嘛?有沒有絕食抗議,有沒有以淚洗面,有沒有和自己一樣在思念彼此?
“梁長官,梁長官,好事兒,大好事兒!”葉秋從寺廟西面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周小姐呢?”梁逸皺眉,從三樓直接跳了下去。
“我們在那邊發現了一輛車,周怡在那裡幫忙看著呢。”葉秋指了個方向,興奮道。
“天黑了,你怎麼能把她一個人留在車邊?”梁逸輕責了葉秋一句,急忙朝西邊趕了過去。
“這……”葉秋撓了撓頭,跑步跟上樑逸。
夜幕悄然降臨,今夜沒有星辰也沒有明月。
梁逸開啟了手機手電筒,很快就找到了停靠在寺院破牆外的越野車,周怡畏畏縮縮地躲在車裡,看見葉秋來,大聲哭喊道:“死葉秋,你自私,才剛剛海誓山盟,你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了!”
葉秋撓頭笑道:“我這不是太興奮,一時給忘了麼?現在咱們有車了,明天一早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越野車表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泥垢,看樣子它已經停在這裡很久了,汽車內部很乾淨,後備箱裡藏著2件礦泉水和一打12只裝的啤酒,一箱壓縮餅乾,一箱泡麵,幾盒速食牛肉罐頭,一口烹飪用的效果,少量的大米,露營的帳篷和保暖的毛毯,醫藥箱,刀,一杆獵槍……
可謂是,山從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了這些物資,何愁走不出這片蒼茫沙海?
梁逸和周怡分別取下過夜所需的物資和食物,葉秋則鑽進駕駛艙裡試著打火發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