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齊凜一手按住沈槐的手,另一隻手取過溫熱的毛巾,敷在沈槐的青腫處。
齊凜一面小心翼翼地操作著,一面還不忘叮囑沈槐,“這幾日裡就不要亂動了,若是有什麼不適也要記得和我說……”
這廂齊凜還在絮絮叨叨地念著,沈槐卻是出了神,一直盯著齊凜的眉眼細細描繪起來。
齊凜本就生的龍章鳳姿,天質自然。只是他久經沙場,周遭的戾氣凝成實質,往日裡不苟言笑的時候總叫人不敢直視。
但是此時此刻,齊凜絮絮叨叨說話的模樣落在了沈槐的眼裡,無端的多了些可愛。
沈槐看著看著,竟是忍不住嘴角上揚。
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齊凜正停了話題,看著她。
她怕不是中邪了!
齊凜有些憂心忡忡地發問道:“可是還摔著了哪裡?”
沈槐沒有言語,而是用完好的左手拉了拉齊凜的袍袖。
齊凜不想她太過用力,就順勢俯下身,低下了腦袋。
沈槐伸手按住他的右側肩膀,用了幾分勁。
齊凜的臉色微不可測地變化了一下,剛才是他替沈槐用身子擋住了冰錐。
那道冰錐也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槐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變化,便知曉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
齊凜確實被那冰錐砸中了。
一時間,沈槐的心思千迴百轉。她不知道齊凜是出於怎樣的心思護著她,更是不知道齊凜為何要這樣待她。
她與齊凜素未謀面,更談不上什麼相熟已久。齊凜如此待她,著實讓她費解。
沈槐抿了抿唇,開口道:“過會你去尋個大夫來看看吧。”
齊凜聞言,卻是快速地搖頭拒絕。
眼中的抗拒之色明顯。
沈槐輕挑眉梢。怎麼著,這麼大個人了,還諱病忌醫不成。
熟料齊凜下一秒蹦出了一句,“我不喜歡別人的近身接觸。”
沈槐忽地想起了自己先前被齊凜打橫抱回來的場面,面帶狐疑地回望著齊凜。
“你不是別人。”齊凜見沈槐盯著自己,自她眉宇間讀出了她的狐疑,悶悶地解釋了一句。
沈槐是自己將要相守一生的人,怎可與旁人相提並論。
在聽到齊凜這個回覆後,沈槐有些不大自在地別過頭去。
正巧,這時步搖也尋了藥回來了。
她掀開帳子一看,就見齊凜俯身注視著沈槐,眉眼間盡是柔情。
而被他注視的那位……卻是彆扭地移開視線。
步搖呆愣在原地,仍保持著一手拿藥,一手掀帳簾的動作。
她總覺的這營帳內的氣氛怪怪的,不適合她踏足。
“殿下,沈二小姐來了。”一個隨從自門外掀簾而入,行至宇文康的身側,輕聲說道。
宇文康聞言掀了掀眼皮,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樽。
“讓她進來。”
“是。”隨從低低地應了聲,轉身出了帳子。
伴著幾聲細碎的踏雪聲,沈問顏緩步走進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