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得歎為觀止,因為這刀不比劍,首先在重量上便讓人很不適應。光是能夠自如的將刀揮出去,就已經很需要力量了,更別說要將這麼大的一塊石頭直接劈開,不知道要多大的臂力才能做到!
蕭天霽還在繼續劈,根本沒管那些人在說什麼。他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一樣,半點都不受到外界的干擾。
白如月就坐在他的對面,所以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發現,蕭天霽在出刀的時候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因為刀太重所以就提前使力。而是在揮刀的時候,再傾注自己的力量,讓刀揮出去的時候能夠發揮出雙倍的效果。
她越看越覺得有趣,本來覺得這揮刀是一件無趣又莽撞的事情,但是現在卻是發現了其中的門道。蕭天霽的每一刀都看起來霸道不已,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出手,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其實用的都是巧勁。
“看夠了嗎?”
一直被人這麼盯著,饒是蕭天霽再想裝作無視,都沒有辦法。偏偏白如月絲毫都不覺得尷尬,大大方方的盯著他看,連頭都沒有轉一下。
“沒看夠,你再劈塊石頭來看看啊!”白如月發現,就算是劈石頭,蕭天霽也不是毫無章法的亂劈。每塊石頭的大小不一樣,著力點自然也大不相同。
有些石頭他是從中間一劈而下,有些則是從側面,還有一些則是從縫隙裡入手,反正每一次都劈在了石頭最脆弱的地方,實在是厲害!
“你想幹什麼?”蕭天霽不喜歡被別人打擾,尤其是在經過昨天被親妹妹算計的事情之後,更是半點都不想同人交流。
但白如月是什麼人?你越是表現得不情願,她就越來興致。當即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三步作兩步的走了過來,笑著道:“別緊張嘛,交個朋友啊?”
明明昨天她才同蕭玉芙水火不容,但是今天卻主動同她的哥哥交朋友。即使蕭家兄妹的關係不好,但白如月此舉,也有些令人驚訝了。
蕭天霽冷漠的看著她,心裡沒有半點波動,“我不需要朋友。”
他從小就是一個人,身邊從來都沒有半個朋友。在他看來,實力不如自己的人,不配同自己當朋友。而實力高過自己的人——那都是他要打敗的對手!
所以蕭天霽根本就沒把白如月的話放在心上,也不管她抱的是什麼心思,反正他都不想答應。他沉默的轉身,準備繼續練習刀法,誰知道卻在轉身的瞬間,被人扯住了袖子。
“這麼不給面子啊?”蕭天霽回過頭,對上的便是一雙帶著笑意的眸子。白如月似乎一點都不會受到別人態度的影響,她總是這樣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管對方是不是願意接受。
“放開。”蕭天霽有些生氣了,從他的表情裡就能充分的看出來。但白如月卻是眨了眨眼睛,抓得更緊了。
“不過就是交個朋友,何必這麼冷淡呢?”白如月漫不經心的開口道,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不過是想看看你是怎麼練刀的,這裡的人就你稍微能看點,不找你又能找誰呢?”
她故作可惜的嘆了口氣,自己放開了手,說道:“算了,若是你實在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只是沒想到你們蕭家人這麼小氣,連讓別人看一下都不願意……”
蕭天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白如月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若是自己不答應,蕭家人不就真的成了小肚雞腸的代言人了嗎?
於是他停下來,問道:“就看看?”
白如月點點頭,十分誠懇:“放心,我就在旁邊看看而已。”她笑得燦爛,惹得蕭天霽的眼睛都有些微微的晃神。
所以他同意了她的要求,不過再三的囑咐道,白如月只能夠在旁邊看,但是絕對不能夠隨便打擾自己。畢竟他來除魔殿,是真的想要認真修行,提高自己。只要不影響這一點,蕭天霽其實都無所謂。
立在地上的那些石頭,又開始了它們可憐的遭殃之旅。蕭天霽一言不發的以各種角度繼續砍著石頭,而白如月也認真的坐在他的對面,一邊看一邊不斷地在心裡記下,他出刀的時機以及落刀的位置……透過蕭天霽的動作,悄悄的總結蕭氏刀法的訣竅。
白墨躲在暗處看了一會之後,然後便笑著拍了拍快要睡著的莫向陽,輕聲道:“我們走吧。”
兩人坐在樹上,莫向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揉著睡眼惺忪的眸子疑惑道:“這就走啦?你們家小魔王不是還沒開始練刀麼?你不看啦?”
之前白墨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要看到白如月揮刀才會離開。但是現在白如月別說揮刀了,一直坐在蕭天霽的面前,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莫向陽還以為要在這裡等到放學,沒想到才這個點,白墨就想開決定回去了。
“我們月兒聰明過人,即使不自己揮刀,也能掌握精髓。”白墨得意的笑了笑,誇起白如月來比誇自己還要驕傲。莫向陽不太能夠理解這種護短的心情,他家裡沒什麼同他親近的小輩,所以也無法感同身受白墨這種寵愛後輩的滿足感。
不過奇怪的是,雖然白墨經常會在他們面前誇白如月,甚至別人說句白如月不好的地方,他都能跟對方大打出手。
但是真正同白如月見了面,他又不像在人前表現出來的那麼激動。反而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很多時候,甚至都不敢主動同白如月說話。
就像上次,明明兩人在路上遇見了,白如月直接視而不見,但白墨卻是半點都不生氣,甚至還主動避讓,似乎害怕惹對方生氣。
莫向陽其實很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情況。因為不管是同人相處還是同鬼怪打交道,他都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不過每次在他想要問出口的時候,冥冥之中總有一股力量,阻止著他蠢蠢欲動的心靈。尤其是白墨似笑非笑的神情,總令他覺得莫名心虛。
現在的他還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但是以後他就會知道,那種東西叫做——
求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