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洞中擺滿了紙鶴,都是三人疊出來的。程旭也不明白孫梓凱的意思,但做的很賣力,嘴上還反覆說道“你多留點精力,要是遇到缺胳膊少腿的我宗弟子,還得拜託你救呢。”
孫梓凱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這事簡單嗎?”
三人一頓忙活,折出了四百多個紙鶴,而後,孫梓凱與姜鈺瑾開始嘗試用《清一三十六玄罡》的賦靈術,賦予紙鶴短暫的靈性,姜鈺瑾長時間的藉助那本《聽術心得》修行,有了顯著的作用,賦靈術已經手到擒來,接著便是御靈術,但由孫梓凱來施行。
孫梓凱讓姜鈺瑾用最簡潔的話,解釋了邪獸的弱點,以及找到邪獸弱點的法子,接著,孫梓凱盤腿打坐,開始御靈而動,四百隻紙鶴成風而飛,出洞後,朝著各個方向飛去,而每飛行一段,便會發出姜鈺瑾的聲音,聲音很大,會吸引到邪獸,但紙鶴的體積小,藉助風后又尤為輕盈,所以被破壞的較少。
程旭又被驚道了,他說道“師弟就算了,可姜姑娘,你怎麼也?我倒是也見識過這樣的術法,可這不該是練氣段的弟子能做出來的,你的靈氣還能分出去百份?”
姜鈺瑾靠的是能量轉化為靈氣的方式,自然能夠完成賦靈術,這個玄法本就是清一門築基期弟子才能修煉的,而且也不可能分化出這麼多靈體。
程旭又擔憂道“還是不夠,五化梯太大了,弟子們又太分散,你們能再造五百個嗎?”
“不行。”孫梓凱也是第一次大範圍的御靈,當紙鶴飛出去數里遠後,就已經非常吃力了,他被迫停手,說道,“盡力了,就三里半,遠了我控制不了。”
程旭說道“我來,我親自去傳遞訊息。”
“效率太低了,我想想法子。”孫梓凱沉思片刻,立即有了主意,他當即召回所有紙鶴。
部分紙鶴已經被破壞,剩了三百二十多隻,同時也引來了上百頭邪獸,有些邪獸的牙齒上還掛著各宗弟子的殘衣。
孫梓凱一躍而下,把兩人嚇了一跳,他將那一隻只紙鶴貼在了邪獸的頭頂,並灌入紙鶴大量靈氣,且每一隻都放入一根躍動的能量絲,這使得紙鶴的靈氣在不斷變化,不斷地向前噴湧並迴圈而回,好像邪獸的前方几尺處有一個看不見的靈氣體。
邪獸果然不是單純靠眼睛感知獵物的,被貼上紙鶴的邪獸開始朝著前方狂奔,數百頭邪獸成了傳遞訊息的新載具。
而跳躍在其中的孫梓凱,被吞咬了多次,看得程旭心驚肉跳,而孫梓凱也漸漸發覺,自己處於“唯”態的身體,好像扛不住邪獸的一次次撕扯了,他顧不得其它,只能使出空間術,好在混亂的邪獸群激起了陣陣的濃煙,遮住了上面人的視線。
他不斷在邪獸之間瞬移,按下紙鶴,嵌入能量絲再換下一個,動作一氣呵成,三百多隻紙鶴全部貼完,再跳回了山洞,半柱香後,邪獸們便朝著四面八方奔去了。
程旭忽然向孫梓凱跪下,說道“師弟,你是各宗弟子的恩人!”
孫梓凱扶他而起,回道“這都是後話,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也去救人吧。”
“好!”三人跳出了山洞,而姜鈺瑾也從手環中抽出了那把無心明月劍。
他們很快便遇到了一頭邪獸,這些獸足有六丈高,算是龐然大物了,行動非常緩慢,但它感知到三人之後,緩緩轉過身來,它的正面看起來就像是由四片木板拼起來的,而這木板其實是它的嘴巴,它大概是有眼睛的,可是幾人並沒有瞧見。
它嘴巴大開,露出了裡面的十多層獠牙,緊接著開始吞噬前方所有物,由靈氣而生的巨大吸力,造就出了一片寬約十丈的強風流,連草木都被拔地而起,捲入了邪獸的嘴中,而邪獸的後背也開了口子,裡面也倒刺著十多層的獠牙,一切被吸入之物都會被碾碎從背後噴出,這就造成了前後兩個風捲帶。
而風帶的形成過程是迅速的,三人並沒有反應的時間,孫梓凱的力量只有平常的十分之一,也扛不住他風力,好在他的腳抵住了一塊巨石,而雙手各拉住了姜鈺瑾和程旭,二人在空中飄蕩,孫梓凱手下的巨石也開始顫動了,那風帶的吸力一直在變強。
孫梓凱嘴巴一鼓,向前噴出火焰,火遇風更烈,灌入到邪獸體內,但這普通的火好像作用不大,邪獸的血肉扛得住燒灼,只是吸力稍有緩和,但很快又變大了。
孫梓凱只好從陰陽丸中放出凡稚之火,再次噴出火來,這一次風帶驟停,邪獸哀鳴聲震耳欲聾,前後兩張嘴被燒得滋滋冒油。
再看程旭和姜鈺瑾,二人的手臂都拉扯出了裂口,姜鈺瑾細皮嫩肉更是厲害,可看見其中白骨,可二人硬是抗著沒有喊出來。孫梓凱立即用化傷術纏著水元素為其療傷,待其傷口癒合,二人也沒有出聲,原來是痛的勁來得晚,他們或蹲下,或靠著孫梓凱,許久才平穩下來。
邪獸仍然在掙扎,可它的體積太大,好像看不出其內丹所在,孫梓凱也想明白了,不是所有的邪獸內丹都暴露在外,這傢伙的內丹應該還在體內。
凡稚之火併不是不可被熄滅的,邪獸雖然被燒灼得厲害,但不至死,而凡稚之火也逐漸被推離出身體。
程旭問道“它的內丹在哪,我怎麼看不明白它的行動核心。”
“應該在體內,它的皮挺厚,我試著切開看看。”
可此時邪獸似乎陷入了癲狂的狀態,身軀分裂下幾塊,並不斷地捶地,四周的土地被震得飛起。
孫梓凱放棄了靠近的念頭,對二人說道“這傢伙不好對付,反正周圍也沒有其它人,咱們先跑吧。”
二人也沒有其它法子,只好隨孫梓凱而逃。
而那三百隻紙鶴,向著各地傳遞了姜鈺瑾的聲音,實在是給五化梯內絕望著的可憐人們,帶去了一絲活下去的希望,弟子們的反擊,也從這一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