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的表情明顯透著尷尬，她剛才說出那句話，其實是想讓林清清放棄跟自己換的念頭。可是，她說得太含蓄了，林清清顯然沒有聽懂。
所以，當她順理成章地直接當面提出調換的要求時，程悅的心口一酸。
突然難受得想打掉她臉上的笑，但是，這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和肖奕的關係。再加上剛才自己的軟弱，說了沒有喜歡的人的那種話。
不怪她的，真的不怪她的……
程悅又變得軟弱了，甚至連自己也喜歡肖奕的事情也說不出口，只是怯怯地說：“但是，這個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得問問肖奕本人呢！”
“是呢是呢！所以，我們一起去找他吧！”
“清清……”
這一次，程悅沒有答應她，反手勾了她不鬆手，她急道：“我一會兒還有事兒，這件事能不能改天再說。”
林清清似乎沒有想到她會拒絕自己，不過，也很快就理解了，還傻呵呵地笑著說：“行啊！反正比賽是十天後的，等你有空再跟我一起去找他說吧！”
“嗯！”
程悅點頭，只是點著點著鼻子就酸了。
不敢讓好友看到自己的眼淚，她扭開頭去，只是扭頭的方向，恰是少年所在的位置……
肖奕，肖奕……
“咔！”
“很好，再來一條試試……”
果然，一條過這種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過就算這時導演說了再來一條，可明眼人也全都看得出來，真正讓導演覺得必須再來一條的理由，是因為黎舒的情緒沒有跟上白遲遲的。
雖然兩人表現閨蜜情深的感覺很對，但是，那種知道閨蜜喜歡上了自己的男朋友，還要自己支援的時候的那種複雜的心情，黎舒沒有表現出來。
雖然，這一段戲原本對女一號的要求就更高一點，可白遲遲的表現，沒有一個人敢說不好。
江巖就那麼狂熱地看著白遲遲，可當同一段戲拍了第二次之後，他卻又發現了一個新亮點。
黎舒在導演講過戲之後，感覺上明顯比第一條要好得多，白遲遲的表現雖不算是出彩，但驚人的是，她第二條的表現和第一條時完全一樣。
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反應，甚至於說臺詞的每一個語氣，和上一條拍攝時一模一樣。
這是巧合嗎？
還是說，她已經把人物角色吃透到再來多少遍都可以拍得一模一樣？
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江巖更興奮了，彷彿突然間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後頸一涼……
猛一回頭，不遠的地方，秦戰野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靜靜站在那裡，少年如畫，陽光健氣到誰看了都會莞爾一笑。
然而，他看著自己的眼神……
好……嚇人！
江巖是個聰明的，立刻敏感地嗅出了某些不尋常的氣息，所以，這會兒他也不盯白遲遲了，趕緊小心翼翼地往秦戰野跟前湊。
“秦哥……”
他一臉討好地笑著：“你剛才，該不會是在瞪我吧？”
秦戰野閒閒地立在梧桐樹下，頭頂是樹影重重下透過來的斑駁光點。他英俊的臉龐半陷在那點點碎芒裡，明暗兩種極端交疊的光線裡，他禁慾不帶一絲熱情的眼神裡，有著平時不常見的清冷。
短短的黑髮微垂，在微風的輕揚下微微搖持，實著那雙黑玉般的眼，撲面而來的盡是冰冽之氣。
此刻，那雙好看到極致的眼睛突地緩緩斜過來，正對上江巖凝視他的雙眼。那深不見底的眼神讓江巖有些心慌，趕忙移開眼看向別處。
可移開後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才更加心虛，又慌慌張張地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