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不敢。”王誠道。
“還有你不敢做的?”
周昭武似笑非笑,道:“寡人命你回京述職,走水路連十日都不用,你硬是拖了一個多月才回來。”
見王誠張口要說話,他一句話便堵住了王誠的嘴。
“你是不是想說自己有傷在身?”
見王誠不說話了,他接著道:“寡人並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你這一路也不容易。”
王誠臉色微變,周昭武明擺著是話裡有話啊!
莫非他已經知道自己的遭遇了?
作為這天下權勢最大的人,有什麼能瞞住他的眼睛?
正在這時,剛才退下去的兩個小內侍各端了兩盤菜走了上來。
待四盤菜擺上桌,周昭武伸手說道:“先吃點墊墊肚子。”
王誠拿起筷子,先夾起素菜放進嘴裡,味道一時間說不出來。
怪怪的。
有點鹹,又有點甜,說不出來好不好吃,但也不算難吃。
周昭武也重新拾起筷子,一邊吃飯,一邊說道:“你沒進京的這段時間,朝堂上關於你的言論有很多並不好。”
王誠聞言,立馬放下筷子,起身說道:“王誠只是一介武夫,大王讓王誠打哪,王誠就打到哪兒,朝堂之上的事情沒有興趣知道。”
周昭武一雙眼睛盯著王誠,足足幾個呼吸,他忽然笑道:“站起來作甚?坐下!坐下吃啊!”
王誠於是再次坐下,拿起筷子繼續夾菜吃,但才吃一口,就又停下了。
“有人說你殺氣太重、膽大妄為,殺了那麼多夏人,挑起了兩國之戰。”
王誠聽後,臉色難看,整個人的身子都彷彿僵硬了。
就在這時,他又聽周昭武說道:“但是寡人要說的是,那是他們迂腐。他們沒在邊境待過,不知道邊境將士的辛苦,更不知道戰場局勢千變萬化,戰機稍縱即逝。你作為一軍之將,寡人又將西南防務盡數交由你,你若是不能把握西南局勢,抓住戰機,那是在辜負寡人對你的信任,也辜負萬千將士對你的信任。”
“大王明鑑。”王誠起身附和道。
周昭武看著王誠,繼續說道:“王誠,你知道寡人等這場勝利等了多久嗎?”
王誠想了想,搖頭道:“末將不知。”
周昭武豎起四根手指,道:“四十年,整整四十年!”
他解釋道:“寡人今年五十有二,十二歲那年第一次聽說關於邊境的事,夏國每年都會出兵騷擾我大周邊境,殘害大周百姓。那時,寡人便立誓,有朝一日寡人定要夏國血債血償!”
“寡人即位至今,對內,嘔心瀝血,不敢怠政;對外,懷柔忍讓。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報仇雪恨!是你!讓寡人看到了希望!是你!完成了寡人的夙願!”
王誠躬身行禮:“末將謝大王誇獎。”
周昭武擺了擺手,讓他起身,接著道:“你一定很疑惑,甚至西境的所有將士都不明白,我們已經建立了大好局勢,為何不再繼續出兵,反而把你這位有大功之將調回來?”
“大王將末將調回,必有大王的考量。”王誠模稜兩可道。
周昭武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殺了夏國那麼多將士,策反了李林,更是殺了驃騎將軍李元旭,夏王李元傑對你恨之入骨,他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你,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