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多謝了。”袁瑾寧明瞭了,原來今日是那地主大喜的日子啊,一個妾室辦的如此隆重,也對得起那女子絕世的容顏。
“今夜這才開宴席,估計到時候不少公子哥兒為見那江南藝妓美人偷溜進去哩。”
路人感慨了一句,便離開了。
袁瑾寧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若無其事的離去。
……
夏府內貼滿了‘囍’字的臥房內,兩個婢子正拿著描眉畫眼的物什僵持的看著那坐在銅鏡前的絕色女子。
女子微微昂著下巴,睨眼兒看著銅鏡中模糊缺依舊絕豔的容貌:“夏明今日膽敢強搶民女,明個兒我就要去衙門哪兒告他一狀!”
舉著一支紅寶石簪子的奴婢忽然笑了,譏誚滿滿:“強搶民女?奴婢尋思著你也不是民女吶,民女住在那勾欄院裡頭?”
絕豔的女子一頓,意味不明的看了那丫鬟一眼,就像是在將這人的容貌看清楚了,日後好報復回來一般。
“至於報官……姑娘,您太天真了吧?這兒誰不知大少爺便是這兒最大的官?您報給誰啊?”另一個婢子接著笑話,毫不留情的譏諷聲聲刺耳。
女子暗暗咬唇,直將殷紅的唇瓣咬到發白。
她就好似路邊的野草一般,誰都能上來踩上一兩腳,以此作賤她本就所剩無幾的自尊。
女子眼眶隱隱發紅,今日這些曾羞辱過她的人,等來日她攀上高位了,絕不饒恕!
一直到了夜深,女子被人強行拽著施了妝換了紅嫁衣,雖然是沒有那什麼八抬
大轎的,但好歹也坐著紅紗的步輦從後門進了正廳。
拜堂什麼的也都直接免了,意思意思走了個形式,在晚膳的時候當著眾人的面露了臉,果然引得一陣陣的驚呼聲,很快便被人抬著往新房裡送去。
女子又害怕又憤怒,她雖是瀟湘楚館中的妓子,但也是隻賣藝的清館兒!雖說女子不是那等忠貞烈女,只是她終究是不甘心,最是重要的一次交予一個糟老頭子。
雖然對方的兒子權位不低,但女子可不是那種為了攀一個侍郎便要奉出自己的人,若不然,獻身那戶部侍郎也好,何必給那老頭子做妾!
一想到這兒女子就氣的不行,可她花樓裡的媽媽也是個見錢眼開的,攔都不帶攔一下的!
夜色漸濃,窗戶敞開著將屋內的燭火吹拂搖曳著,時不時的晃動為這滿是喜慶的屋子更添一絲喜意。
一陣微風颳過,屋內的蠟燭悶的晃了幾下,女子便察覺自己的蓋頭被人掀起,她不願抬頭,滿是怨懟的低著頭垂眸不語。
終究還是不甘心,不若她其實能攀上權位更高的人的,可卻被這一身銅臭味兒的老頭子破壞了!
鼻息間只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清香,像是墨水蘊香,又像是翠竹溢香,更似是那繁花,散發出清淡不刺鼻的幽香。
女子一愣,視線中出現了一隻黑色的繡竹布靴,長長的青色衣襬紋著銀邊,顯得精緻優雅。
她猛地抬頭,闖入了那雙猶如星空幕布的眼,其中似是有著流行隕落,劃過一道又一道絢爛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