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或是憐她,一路隨著和親隊伍送她來了吳國,過了邊界,在空中盤旋了幾圈,便飛回它的草原去了。
起風了,司空盈仍穿著她那一身故國的衣裳,在這吳宮內顯得格格不入,不是她不願換,而是沒人送來。
司空盈自嘲地笑了笑。
她自進了吳國,一路上冷冷親親,多的是看她笑話的人。
不過也罷了,她不在乎這些。她在乎的是……
她的陪嫁侍婢嬌兒這時匆匆入殿,手上捧著吳國貴嬪應有的制服,司空盈一愣,隨即遣了宮人,走至內殿,嬌兒一邊侍奉她穿衣,一邊低聲道。
“奴婢打聽過了,宮內並無質子的訊息,像是無人知曉這事兒一般。”
司空盈眸光一閃而過的是慣有的傲,柳眉狠狠地皺在一起:“質子來朝,不該是無人知曉,除非……”
除非早已被悄悄處理掉了。
啪嗒。
一旁的瓷瓶落地,驚了一室寂靜。
有宮人在外高呼何事,嬌兒連忙穩住了司空盈,向外喊了一句無事,待那宮人狐疑離去,才順著主兒:“公主,這裡是吳宮。”
司空盈拼命藏住戾氣,這一宮的侍婢,不知有多少是那吳佞派來監視的。
“公主放心,這吳國的皇上怕是還不敢將謝世子他……”嬌兒沒說出下半句,只抬目望著面容猙獰的司空盈。
半響,司空盈才平復了心情,緊繃著臉,明珠映目。
五年春秋眨眼便過,也不知當年那個爬著宮牆頭的人在這裡過得如何,可還認得她呢?
“公主殿下,你且縱馬去,我定能追上你。”那年眸間清明的謝家世子何等肆意瀟灑。
後來年方十八的他一身戎裝裝滿血腥,對她仍是縱容的笑:“公主殿下,你且安心縱馬去,有我一日,定保你無憂。”
後來,後來。
意氣風發的謝世子去了吳國為質,她再也沒見過那個總跟在她身後的少年郎。
司空盈換上吳國的服飾,戴上貴嬪的制冠,細細端凝著銅鏡中的自己。
她不再是司空國那個肆意妄為的嫡公主了,她是吳國的錦貴嬪。
胸腔左側肋骨二根一寸處的地方酸得厲害。
晏哥哥,我來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