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也是在成長。”小渠笑了笑,看起來挺欣慰的樣子,但他這個表情在我看來有些討打。
其實,我自己也清楚,他們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有點像是剛民國那會兒滿清的遺老遺少對溥儀的感覺吧。
反正,沒抱什麼希望,畢竟盜墓這一行,首先你得有系統的理論知識,其餘的不談,你總歸歷史得好點吧?
我呢,歷史一般,而且因為長期在國外留學的原因,可能比普通人更差一些,大部分的底子其實還是來自於小時候爺爺在我小時候給我講的一些故事。
所以,我這個小爺,可能他們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小渠第一次見面就說了,我是一個吉祥物,我也認可了這個稱謂。
當然,是個人都是有野心的,或許這也不叫野心的,只是一種渴望證明自己的態度,我還年輕,年邁如孫德功尚且有著喜極而泣證明自己所學有用的激動淚水,更別說是我了。
我知道自己的劣勢在那裡,系統理論可能任何一個考古學者帶的學生都能秒殺我,其餘的具體方面的操作,比如小渠的藥劑學以及老白的觀星定穴的本事,我暫時也學不來,也很難學到手。
不過我這人感覺好,進墓室時,就覺得像是在和墓主人交流,慢慢地,你會透過墓主人的墓室對墓主人本人產生一種漸進的瞭解,然後你會發現自己似乎開始越來越熟悉他,當你可以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的時候,一些很難理解和很難發現的問題,也就能夠迎刃而解了。
當然,上述是我自己冠冕堂皇的解釋,其實還有一個更直接也是更簡單的解釋,那就是……撞大運。
“不是陳道人的墓室,是他兒子。”老白咬了咬牙,將手中的鐵鍬丟在了地上,然後在旁邊蹲了下來,他的掌心位置已經擦傷了,但他之前一點都沒注意。
楊貴妃墓的吸引力對於老白來說超出一切,但現在,有些懸了。
因為大家的思路似乎產生了偏差,這個墓室從明面上以及在懂行的人眼中,它確實是陳道人的墓室,但實際上卻是陳道人給自己兒子設計的墓穴。
陳道人逍遙去了,眾人也就歇菜了。
小渠在旁邊示意周圍的工人和學者繼續開始新的清理,其他地方的淤泥也不能用機械去挖掘,因為可以想見,作為正主的墓室裡,肯定有其他的陪葬品,對於小渠和老白來說,是有些意興闌珊提不起興趣,但不能抹殺它們的價值。
我也下來了,但我還是偷懶沒幹活,在老白身邊一蹲,道:“說真的,很少看見你頹廢的樣子。”
是的,在我眼裡,老白一直是那種深井冰一類的人,做什麼事情都充滿著自信。
“讓小爺你見笑了。”老白回應道。
“找不到就找不到唄,別給自己太多的執念,還有,我倒是想說說下次有關部門召喚時,我們也得儘量做好準備。”
老白聞言,知道我還在為昨天侏儒的那件事耿耿於懷,當即苦澀道:“我們也是身不由己。”
“去他媽的身不由己。”我當即罵了一聲,“誰的命不是命啊,我們又不偷又不搶,也是在幫國家做事兒,就不能…………”
小渠馬上捂住我的嘴,歉然道:“小爺,這個話不能說。”
我有些悻悻地點點頭,
我就是有點心裡不爽,不舒服。
“我們能保持著自己門派的架構,又能擁有官面上的身份,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老白安慰我道:“小爺,這話以後不要說了。”
“你說,摸金和搬山那邊,真的沒傳人了麼?”我問道。
“不清楚,但他們已經很久不活動了。”老白回憶道:“上次見到自稱是摸金傳人的時候,還是我剛入行時。”
“那也不久遠啊?”老白現在也就三十歲吧,甚至可能還不到。
“是在療養院見到他的,那時他就已經五十多了,癱瘓了二十年了已經。”老白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前年終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