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堅持,勘測工作開始繼續進行下去,秦老是在堅持執行我的命令,但越是這樣,越是讓我不好受。
我深吸一口氣,將頭埋在了大腿位置,我不敢看秦老,也不敢看發丘一門其他人,我感到自己眼睛裡有淚水在顫抖,我在墓室裡都沒哭,但在這個時候,我卻想哭。
丟人丟大發了,最可怕的是還耽擱了對秦子萱的營救。
爺爺,
你真的選錯了繼承人了。
但就在這時刻,那邊忽然傳來了一陣歡呼,
我聽到了他們高聲地呼喊;“找到了!找到了!”
我馬上抬起頭,用衣服狠狠地擦了擦眼角,然後站了起來。
我看見孫德功在那裡興奮地手舞足蹈,我看見在場所有人臉上的驚喜和不敢置信。
白文柳在這個時候主動走到了我身邊,道:“小爺,墓室找到了,就在這個位置,可能是因為墓室本身就是傾斜的,也有可能是因為地震的原因導致墓室傾斜了過來,所以原本的角度和方位探測不到,但剛剛再深入一段距離後,終於發現了夯土層,墓室,就在這下面。”
我沒注意到白文柳對我說話時是以何種語氣和何種神色,
我只知道我內心的愧疚一掃而空,現在完全被喜悅充斥著,
我不用背鍋了,
也不用內疚了,
無論秦子萱救不救得出來,
都沒有我的錯,
我做出了貢獻,做出了英明的選擇,也做出了正確的堅持。
我知道我這個念頭很渣,因為我把自己的事情排在了秦子萱生命的前面,我當時甚至不再關心秦子萱是否還活著這件事了,我只有對自己的如釋重負。
或許,
這就是人心吧。
以前曾聽過一名日本心理學教授在紐約大學的講課,當時他有一句話讓我記憶猶新,那就是一個壞人,不可能從每天醒來到晚上睡覺不可能從吃飯到上廁所時無時無刻地不再想著做壞事,他甚至可能還順帶扶著老奶奶過了次馬路,反之亦然。
我摸了摸口袋,但是發現我沒帶煙,
白文柳遞給我一根菸,我咬在嘴上,準備去接打火機,
但是白文柳主動地把打火機湊過來,打火,
幫我點菸,
他這個動作很自然,
我知道,
從這一刻開始,白文柳是真的拿我當“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