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站在城頭哨樓之上,望著遠處越來越近的一彪騎軍,為首的魁偉騎將,身披金甲,胯下大馬神駿異常,手持大槊一看就非凡兵。
“將軍,此人便是顏良。”站在於禁身後的是一名身穿袁紹軍服,面容好似平凡老農,剛從黎陽營撤回的曹軍探子。
這名探子見於禁有些躍躍欲試的回頭看向自己,躬了躬身繼續道:“將軍小心,此人絕非浪得虛名。”
顏良勒馬駐足,將手中燙金大槊往身旁野地輕輕一方,槊尾槍尖便深深刺入了泥土,槊尖紅纓飄揚,好似一根旗杆。
身後兩名揹負投矛的騎士,輕夾馬腹,在顏良兩側立定。
他想幹什麼?那彪騎軍離城牆足有近五百尺,于禁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從身旁親衛處接過投矛的顏良。
顏良深吸一口氣,胯下坐騎似有所感,微微後撤,下一刻,好似人馬一體,隨著顏良一聲暴喝,那杆投矛帶著破開空氣的音浪,直刺前方城頭哨樓。
于禁心頭大震,但馬上收斂心神。
那好似老農的探子,望著懸停於自己面前,閃著凜冽寒光的投矛矛尖,身體瞬間被冷汗浸溼,抖如篩糠。
“多。。。多謝將軍。”
于禁搖了搖頭,道:“下去休養,小心傷寒。”然後將手中的投矛丟下哨樓,插在了城外野地之上。對方投過來的這一矛,讓他徹底打消了出城與這河北四庭柱之一,一較高下的打算。
不是他甘拜下風,而是自己目前的身份實在是不容有失。
于禁並不是太信得過太守劉延。
顏良輕輕擺了擺手,身旁的兩名負矛騎士旋即撥馬後撤,一名衣甲鮮亮的俊美騎士則來到了他的身旁,與顏良並肩而立。
“顯甫,這是何人?”對方居然接住了自己的投矛,雖然距離稍遠,投矛到了那哨樓已經力竭,但還是讓顏良有些意外。
這俊美騎士,乃是袁紹三字袁尚,有顏良作伴,他便大著膽子跟了過來。若不是身邊帶著這個袁紹最寵愛的兒子,顏良絕對會就站在離對方城寨如此遠的地方,扔扔投矛。
袁尚搖了搖頭,他哪裡認得於禁,這名曹軍外姓之首,此時還不是那麼顯山露水。
顏良當然也只是隨便問問,他哪裡指望這個袁家“儲君”會認識一個曹家武將。
“顯甫打算幾時啟程,戰事不日即將開啟,我怕陪護不周。”顏良說話間,身後的騎軍散去了大部,他這次出來,主要還是帶著自己的親衛,來蒐集一下戰場資訊。
袁尚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旋即展顏笑望著顏良,打趣道:“將軍這是怕我誤事?”
將對方表情盡收眼底的顏良,依然一臉嚴肅地道:“顯甫,我孤軍深入,後背大河無以為繼,沙場迎敵,誰也不敢保證全身而退,公驥身死此地事小,誤了主公傳承事大。”
袁尚聞言大喜,他此行本來的目的就是要親近這位父親手下頭號戰將,見對方言語之間,似乎已經承認了自己的“正統”地位,自是非常滿意。
“公驥之才,天下無雙,我明日便回黎陽大營,以免誤了父親大事。”袁尚一邊撥馬回頭,一邊讚歎道。
顏良聞言在心中鬆了一口氣,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包袱終於要走了。剛才那番話他倒並不是在敷衍袁尚,當然也並不是他特別喜歡袁尚,實在是袁紹的三個兒子裡面,就這個小兒子還算有點容人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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