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三叔,你倒是說啊,到底我父親怎樣了?”
這也是大家想問的問題。
“什麼怎樣,你父親給我聊的內容就這些啊,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難道要瞎編?”
“哦,對了,後來你父親還漏了一句,那個美麗姑娘叫唐飛兒,後來……後來就有了你。”
沈飛揚知道,祁三叔一定不會騙自己,他騙自己有什麼用呢,要騙自己那他還告訴自己那麼多幹什麼呢?
再追問也沒有什麼價值了。問題是我父親後來怎樣了,那個美麗姑娘唐飛兒是否是我的母親,或許我的母親另有其人,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的父親到底是怎樣死的,是死在誰的手中,這一系列問題纏繞住他。
他知道,一時半會兒是無法弄清楚的,現在要做的是應該到唐門去,一來是去比對那兩顆毒針是否出自唐門,二來到唐門總能尋找到父親後來發生的故事和死亡的一些資訊。想到這兒,他對祁一言說:
“祁三叔,謝謝你告訴了我這麼多關於父親的情況,我想到唐門去一趟,去或許能知道我父親後來的情況。”
說到這裡,紅煙和紅蓮來報告,說晚飯都做好了,要不要先擺飯吃。
不多時,飯菜擺上了餐桌。祁門一大家人陪沈飛揚吃過晚飯,其餘的人各自散去之後,祁一言將沈飛揚手中的毒針拿出來,又仔細看了看,對沈飛揚說道:
“今天,天色已晚,不便出發,反正不在於著急一天兩天,依我看,還是多住兩三天再走吧。”
“至於毒針的問題,我肯定地給你說,一定不是我們蜀中祁門的,我們的毒針和這個不一樣的,我們的毒針大小雖然和這兩枚差不多,但是細看,還是有區別的,最主要的區別就是針鼻子不一樣。
我們祁門的毒針針鼻子偏圓,不是偏長方形,且針鼻子圓形邊上有一個小點,這是我們祁門毒針的標誌,按道理不應該向外人道的,不過我和你父親是結拜弟兄,姑且不把你看作外人,這個標誌就是針鼻子像祁字首字母Q字。現在徹底明白了吧?當然我也不會騙你。”
經過祁三叔這樣的解釋,沈飛揚更加確信,祁三叔沒有騙自己,這根毒針也一定不會是祁門的。雖然祁三叔叫他住個兩三天再走,他怎麼可能有閒心住下來呢,恨不得馬上身上長上兩隻翅膀,一下飛到四川唐門去了。只是今天,確實天色已晚,也只能住一晚,明天再下山了。
當晚,祁三叔又給他講了很多江湖上的奇聞異事,還有江湖上的一些規矩,以及江湖上一些有特殊本領的人士。沈飛揚回到住宿房間,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會兒想起在天山上的經歷,一會兒又想到這一去不知是否有一個結果,還有父親和誰結下了如此深的仇怨,敵人一定要致他於死地。夜已三更,沈飛揚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沈飛揚告別祁一言,離開蜀中祁門,又向四川唐門奔去。從蜀中祁門到四川唐門,雖然是在同一個省,其實路途並不近。好在現在交通工具十分發達,一路以乘坐現代交通工具為主,不兩天,就到了四川唐門所在地——大巴山神龍頂峰唐家堡。
這一次和上一次沈飛揚的父親沈浪去的時候相比,神龍頂峰已經大不相同,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有道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神龍頂峰還是沒有野人出沒,還是野果誘人,野花襲人,好山好水看不盡,狐狸、獼猴、獐、廘,野雀、山雞林中跑飛騰。飛揚無興趣看風景,只想見到孃親。
午後他登上神龍頂,又來到了他父親十八年前來過的地方——這一口小池塘。池中蓮花依然長得茂盛,池邊柳樹還是青翠欲滴,掛在柳樹旁的牌子依然耀眼,“四川唐門唐家堡”幾個大字還是那樣簡單耀眼而神秘,可守護小壩子的主人已經變了。
這一次沈飛揚看到的是一個女人的背影,從後面看,大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不過沒做針線活,這一次老太太在採蓮子。
沈飛揚不敢亂驚動老太太,先等老太太採一會兒。自己先站在離老太太身後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等她休息的時候才去打擾她。
只見老太太先是站在柳樹旁觀察一會兒,確定要採那一顆蓮子後,將手裡的長絲線遠遠的拋去,就在絲線頭飛到目標的一剎那間,老太太手腕一抖,絲線那頭一卷,一顆蓮子已被捲起,老太太手臂不動,又將手腕一抖,五指一收一抓,這顆蓮子就順著絲線飛回來了。
蓮子在空中蕩繞成一條弧線,老太太沒有將蓮子收在手中,右手有胸前大弧度地一拉一劃,絲線就在空中變換方向,向小屋門口的一個精美的竹籃飛去,竹籃口不大,只有碗口大小,蓮子不偏不倚正好鑽進竹籃裡,這時老太太才將絲線一拉,絲線就回到了她的左手中。
要採下一個,老太太還是先站在小池邊看一會兒,又重複剛才的動作。好一套優雅的採蓮動作,沈飛揚覺得雖然自己比老太太年輕幾十歲,要讓他做這一套採蓮的動作,自己是萬萬做不到。
等老太太採了兩三個,將絲線收在左手中,沈飛揚再往前走了幾步,雙手一拱,作揖問道:
“有勞老人家了,敢請打擾。”
這時老太太回過頭來,沈飛揚一看,才發覺自己有點恍惚,從背影上看,確實像六十多歲,但是看前面又似乎沒有六十多歲,高高的個子,鵝蛋臉上有一個端正高高的鼻子。
眼角上隱約可見幾條魚尾紋,但眼睛裡還透露出一股靈秀的神采完全能夠感知當年風采,歲月的風霜在臉上刻下了幾條淺淺的溝壑卻掩飾不住她曾經的美麗,今天依然風韻猶存。
“先生有何事?”
“晚輩到貴地找一下你們的掌門,不知掌門是否在家?”
“你叫什麼名字?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