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寒意覆蓋住她整隻手掌,那種火燒火燎的灼痛感終於有所減輕。
秦九娘好受了些,一抬頭,見楚景昀目光古怪地盯著她,她略一怔,便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我比較怕疼。”
痛覺神經敏感這種古怪病狀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她索性就用一句“怕疼”來解釋。
楚景昀點頭道:“看出來了,不過你們這些……”
他想說“你們這些貴女一向都如此矯情,喜歡大驚小怪的。
結果話到嘴角,他忽又意識到秦九娘現在是隱瞞身份狀態,他不應該知道對方來自京都秦家,自然不能用“世家貴女”來定音對方。
於是楚景昀緊閉嘴,只“嗯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瞭解 了。
然後他就用那種嫌棄的眼光瞅著秦九娘,對於杏兒送上來的冰雪盆子,他更是直接拒絕。
雖然痛感有所緩解,但是依舊疼的額頭冒冷汗的秦九娘:“……”
那一瞬間她想,要不是看在忠勇侯夫人的面上,我肯定撒手不管了,反正失去味覺食不知味的人又不是我,你愛咋咋地去。
……某人也不想想,她的手是因為什麼才燙傷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哼。
秦九娘“呵呵”,不想再搭理楚景昀。
兒子是從自己身上那掉下來的一塊肉,心裡面想什麼,當孃的又豈會不知道?
忠勇侯夫人瞪了自家兒子一眼,批評他:“你懂什麼,女孩子家家的,皮嬌肉嫩,你以為她們都跟你一樣皮糙肉厚啊。”
話雖這樣說,可見秦九娘這個大夫用冰雪緩解燙傷,忠勇侯夫人便理所當然地覺得燙傷後就該如此處理,此法肯定很好使。
於是她拉過兒子的手,不由分說的,徑直摁進了另一盆冰雪裡面。
忠勇侯夫人還用特別兇的眼神瞪著兒子。
傳達出來的意思相當明顯:臭小子,你給老孃老實一點兒,再敢作妖蛾子,看老孃怎麼收拾你!
被自家老孃眼神威懾住的世子爺:“……”
說實話,比起他那個從戰場下來的老子爹,楚景昀更怕的是他這個連馬都不會騎的娘。
懼怕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這個娘會哭 ,而且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大有打不過說不過,我就用眼淚淹死你的架勢。
就像現在。
忠勇侯夫人又掏出了自己的帕子。
楚景昀瞥了眼他娘那方已經處於備戰狀態的手帕, 他默默放棄了掙扎的念頭,老老實實將兩隻通紅的手掌埋在雪盆子裡面。
難得看見世子爺也有被人鎮壓住的一面,瞧著男人那委屈隱忍的模樣,秦九孃的心情沒來由地好了不少。
就連那能折磨的她發瘋的痛感神經,這會兒似乎都變得遲鈍了不少。
於是她白著張臉,朝世子爺笑了笑。
世子爺:“……”
秦家這位貴女,怕不是有個什麼大病。
……
一個時辰後,在藥物和時間的雙重作用下,秦九娘終於從那波疼痛的浪潮中掙扎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