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慢吞吞的推著輪椅,輪子壓榨地面,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在內殿翻看醫書的鹿眠似乎注意到了外面的響動,放下手中的醫書起身往外一看,果然看到了墨昭。
鹿眠一喜,快步走到墨昭身後推著輪椅:“今天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之前不都要等到用晚膳的時間才匆匆趕回來嗎?”
“今天事情少些。”墨昭勾了勾唇,想起今天他在朝堂大發雷霆將奏摺丟掉一半的畫面,毫不心虛道:“前幾天是他們沒事找事,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都要我處理。眠姐姐,你不知道,我每天批閱那麼多的奏摺,握筆握得手指都疼了。”
說著,墨昭就像是個在幼兒園裡受了欺負回家告狀的小朋友,將兩隻手都遞到鹿眠面前:“眠姐姐不信的話你摸摸,我的兩隻手都沒力氣了,就連剛剛在御書房的時候想喝一點水都沒力氣拿杯子。”
鹿眠聞言,低頭看著他那雙修長有力又骨節分明的手。
其實除了好看之外,什麼都看不出來。
不過因著墨昭說的話,再加上他故意十指無力的垂落著,看在鹿眠眼裡,好像也認為那十根手指頭在白天的時候慘遭虐待了一樣。
鹿眠忍不住伸手對著他的手和手臂揉捏了一把,就像是墨昭小時候功課寫多了,嬌氣的舉著自己的兩隻手來鹿眠面前哭訴,然後鹿眠也是這樣揉捏他的雙手給他緩解手指痠痛的。
揉捏了一會兒,之前倒出來的熱茶變溫了,鹿眠又精心伺候著,將茶杯端到墨昭嘴邊。
享受到鹿眠親力親為的照顧,墨昭渾身上下舒暢得不行。
餵了茶之後,鹿眠又繼續給他揉捏手臂。
墨昭一邊享受的坐在輪椅上,一邊和鹿眠說起今日裡他處理的一些國事。
墨昭並不將女人不可干政這句話放在眼裡。
在他心中,鹿眠教導他的知識良多,若是鹿眠做官的話,作為並不比如今官場上的男人們小。
墨昭欣賞鹿眠的才華,應該會和鹿眠交流朝中大事。
鹿眠雖然認為自己並沒有墨昭想的那麼厲害,不過墨昭願意問,她還是很樂意說的。
只不過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以前那個瘦瘦小小的小豆丁,現在都已經長成男子漢了耶。
那白皙柔嫩的手指,一點點的按壓著他的手臂。
墨昭垂眸,目光一直落在鹿眠白嫩的手指上。
雖然隔著衣物,可是他卻很細緻的分辨出獨屬於鹿眠指尖上的體溫和不同於他鐵臂的柔軟。
鹿眠在很認真的給他按揉手臂,或許是因為姿勢的關係,兩人靠得很近。
墨昭身軀筆直的靠坐在輪椅上,從他這個角度看,就像是鹿眠要靠在他手臂上一樣。
對於這個猜想,明明知道是假的,但墨昭心裡還是會忍不住激動。
十三歲之前,墨昭叫鹿眠為眠姐姐,內心沒有任何想法。
哪怕他想要永遠將她留在他身邊,他也只以為是佔有慾在作祟。
直到十三歲之後,墨昭才恍然明白,他一點都不想做她弟弟。
只不過經他幾次試探,發現鹿眠這人,在其他事情都機靈通透得很,唯獨在情感上遲鈍異常。
墨昭好幾次在鹿眠面前試探開口,都被鹿眠忽視掉了,導致墨昭這些年在鹿眠面前什麼都沒學會,唯一學會了裝可憐。
墨昭也不是沒想過直接和鹿眠坦白,但是隻要想到那是他接受不了的後果他就沒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