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季士元昏睡之中,表情極為痛苦,手臂臉龐都染上了一層烏黑之色。
待李景升掀開季士元褂子,瞳孔瞬間一縮,只見季士元胸膛一處為中心,有十數條烏黑痕跡四下延伸,突出面板如同粗壯的血管。
只是十數條烏黑如同血管般的痕跡,如同小蛇在面板下扭曲鑽行,竟是一直在動著。
季士元榻前,有一個四旬婦人哭得梨花帶雨:“怎麼會這樣,士元今日出去前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變成這樣……”
有一個五旬老者也站在塌前,留著長髯書卷氣極濃,面容與季士元有幾分相像,此刻也是面色難看,正是季士元的父親季東流。
不同於那四旬婦人,季東流此刻還能平靜下來,雖然明眼人都可看出這平靜下隱藏著多少焦慮。
“李公子,士元今日與你出去,可是遇上了什麼意外?”
“世叔喊我景升就好!”李景升仔細思索了一番,不由苦笑道,“白日裡我與士元就去了神仙居喝了頓酒,回來時就分別了,還真未遇上什麼!”
望著季東流慘淡的臉色,李景升忍不住問道:“為何不請大夫來看看?”
季東流擺擺手,蹣跚在桌旁坐下,嘆了一聲才說道:“一發現士元情況不對時就尋了城東王大夫,那王大夫看過之後倒很快得出了結論,季元乃是中了烏蛇嶺中烏蛇之毒,但此毒……王大夫解不了!”
李景升看了一眼季士元胸膛面板下不斷蠕動的黑色小蛇,忽然有了個猜測:“士元中的烏蛇之毒甚為詭異,莫不是此毒不一般?”
“不錯!”
季東流沉聲道:“王大夫此前也遇見過與士元相同症狀的病人,乃是一位樵夫!”
“據樵夫清醒時說過,他是在烏蛇嶺中砍柴時,被一隻巨大的烏蛇咬了,那烏蛇體型龐大超過尋常烏蛇不知幾許,想來是活的久了已生出靈異!”
“蛇妖?”李景升呢喃著,很快又問道:“那樵夫後來如何,可曾獲救?”
“蛇妖之毒,凡物已無法救治!”季東流閉上眼睛,悲愴道,“那樵夫堅持了三日,最終還是全身潰爛死去,據王大夫說,士元身體弱,只怕還有兩天好活了!”
季東流此言一處,那四旬婦人哭聲更甚,一口氣下去竟是沒緩過來,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
“快喊大夫……”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抬著婦人到了另一個房間歇息,還好那王大夫未曾走遠,便遣了人去叫回來!
待李景升失魂落魄走出季府,天已矇矇亮,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凡物不能救,凡物不能救……”
李景升口中無意義重複著,想著從前好友相聚時的畫面,不禁悲從心來!
日後陰陽相隔,只怕昨日在神仙居,就是兩人最後一次喝酒了!
神仙居?
喝酒?
李景升一個激靈,忽然想起了那夜那對奇怪師徒。
對了,那對師徒都不是普通人,說不定有辦法將士元救回來!
得抓緊時間,說不定那對師徒還未離開嶽州呢!
李景升想明白後,急匆匆跑回了季府,片刻之後季府一陣雞飛狗跳,除開照顧季士元與季婦人的人手,其餘人都被轟了出來,按李景升的描述分散到嶽州城各處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