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力不錯,不過,只是個人類罷了。
想到這裡,我抱著琴站起來,自顧自的離開了。
長念看著我消失在河邊,微微嘆氣:“果然,連神都在厭惡我了嗎?”
我很想告訴他,我不是神,只是有神的冷漠。
但是,這不是我應該做出來的舉動。
我並沒有離開,而是隱去了身形,看著他靠著樹,寬大的白袍包住羸弱的年輕人,他的心太孤獨。
他坐在河邊,我坐在他身邊,透過紫霄琴的低語,我聽到了他的過往。
作為除妖師一族的驕傲,他與戀人聽從家訓,只降禍妖,放走了不少無辜的妖怪,也有許多妖族朋友。
本應和戀人成親的他,卻被強大的禍妖奪取了身體,戀人被他親手殺死,他自毀經脈,才使族人收復禍妖。
深感罪孽深重的他離開家族,尋找自絕的地方,卻聽一些妖怪朋友說,雲淵之主能讓人起死回生,便前往雲淵。
但他也怕這是道聽途說,畢竟凡人無法理解,神是怎樣的存在。
我知道那不是道聽途說,帝座乃上古四神之一,能夠復活死去的雲淵境靈,但他戀人不是。
可就算他的戀人能夠起死回生,那麼代價就不會是他一介凡人能付出的。
我看了他很久,直到他靠著樹沉沉睡去,天色已晚,我現出身形站在他面前,戳他臉頰。
他驚醒了,眼底有淚光閃過,像雲淵之頂的淚痕草流下的露珠一樣。
帝座說,每一個來到這世上的雲淵生靈,都有他一生為之追尋的路。
我想,認識這個人,參與他的一生直到死亡,就是我追尋的路。
幻境結束了,長思覺得她好像掌握了使用方法。
在腦海裡想出那個人的模樣,就可以知道他的一生。
只不過,為什麼這個回憶裡的山神青霄,是在那麼久遠的時光裡?
長思恍然大悟,山神大人不是青霄,她是將靈脈之玉贈予第一位九界魔尊·無歸的何柳!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還和師尊的分身有了戀情,但是,她總會知道真相的。
但還有件事引起了長思的注意。
那便是何柳的記憶裡,雲淵境的恆古傳說中,古神的大陸被他們自己毀滅,剩餘的族人經過漫長的旅行,來到當時處於蠻族時代的大荒。
他們帶來文明與知識,繁榮部族的文明,用四天柱分割了大荒的統治。
為區分自己的族人,他們給不同的部族賜予不同的名字,諸神約定,永生守衛自己的神域。
神奇的是,就算違背了約定,也沒有所謂的懲罰,因為古神決對不會違背對同伴的誓言。
世事輪迴,六族的戰爭不斷爆發,直到帶領他們的神域尊主隕落,他們才沒有插手大荒,因此,擇神族居於九重天之上,治理大荒。
數萬年間,除了雲淵之境,世間再無四神的蹤跡。
或許,只有在那遙遠的時光裡,才能窺見世界真相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