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中方一日,世外已百年。
當我回到九重界時,域外發動的伏魔大戰,已經開始了八十年。
在流雲宗與萬仙門兩位少宗主的主持下,九重界每一戰都敗退,最後,我族掌控之地,只剩下第八重界與第九重界。
我想確認父王與兄長是否安好,所以顧不上隱藏身形,就直接飛往域外與九重界之間的界壁。
在那城牆上,我遇到了此生,第二個最大的陰影。
鎮守界壁的,是兩名金丹期的流雲宗弟子。
看到我的出現,這兩人直接用捆仙鎖將我制服,然後,男修徑直挖走了我的靈根,廢了我的修為;而女修則用劍在我臉上劃了一道血痕,將我丟到了凡間。
我心中充滿了憤恨,怒火將我的理智吞噬,我啟用了懸木之眼,看到了一切悲劇的源頭。
——仙門重地·流雲宗、萬仙門。
流雲宗主灼華上仙、少宗主棠君就、少門主歸海楓、丹宸谷主雲處安、天命凰女洛鳶、蒼山之巫祝君年……
這些人,都與我有怨。
兩界相安無事多年,是灼華上仙率先挑起了伏魔大戰,而少宗主與少門主完成了封魔之印,鎮壓了所有魔尊;
而這一切,是因為半人半魔的丹宸谷主開啟了九重界的通道,才讓域外之人進入;
而凰女與蒼巫,在界壁的城牆上,一個毀了我的容,一個廢了我的靈根!
從九重界掉下去的瞬間,我看到天穹之上的一束光。
——你想報仇嗎?
有個無機質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不,我要報仇!”我憤憤的回答那個聲音。
——我可以把我的力量借給你,但你需要為此付出代價!
“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靈根被廢的痛楚與對仙門的怨恨交加之中,我的意識被寄宿在眼睛裡的另一個靈體影響。
我接受了她提出的條件,她將她的力量借給我,而我,則需要幫助她達成所願。
——我要讓我的契約者,成為這三界至尊!
她是這麼說的。
墮落凡間的那年,我許下了心魔誓:
此生,無論付出何等代價,我都要爬到這三界之巔,為此,無論是利用、背棄,還是出賣此身,我皆不悔。
機會沒有那麼快降臨,我在人間重修靈根的那些年,不斷使用懸木之眼的力量,成為了七國十四州的女國師。
因為,不管什麼樣的陰謀詭計,在懸木之眼面前,皆無所遁形。
人間是很美好,可有些感情無法回應。
我始終謹記著自己的誓言,仇恨也從未消除。
從流落凡間的孤女,到七國十四州的女國師,我用了十年時間。
第十年,懸木之眼讓我隱姓埋名,在重重偽裝之下,去接近一個名為隱的刺客。
那個刺客,就是在人間歷練的棠君就。
也許他只是一時興起,也許是歷練的任務,但堂堂流雲少宗主,竟然成了給凡人跑腿的刺客,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對他有了一份興趣,只可惜,無論多麼美好的相遇,在重重心機之下,都會顯得醜陋無比。
有懸木之眼相助,我成功進入了他的心裡,知道他是為了他還在閉關的師妹,才來到這人間尋找天霜草。
只可惜,直到他因為懸木之眼的蠱惑而愛上我,也未曾找到。
後來,懸木之眼告訴我,是他用天霜草,治好了我的臉。
流雲少宗主棠君就,私底下是一個很溫柔的人,讓我想到了兄長……可我的兄長,就是死在他手中。
懸木之眼說,我許下的心魔誓如果不完成,她就再也不會將力量借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