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父皇。”宋麟一“骨碌”地爬將起來,他看向皇后,躬身叉手施禮賀道:“兒臣祝皇后娘娘福壽綿長,鳳體安康。”
皇后微笑地道:“麟兒送的禮物,本宮已經收到了,本宮和陛下都很喜歡,麟兒有心了。陛下正打算賞你些什麼。”
楚帝聽了不置可否,沒有說話。
宋麟則笑道:“只要父皇和娘娘喜歡就好,那就是兒臣最大的榮幸和恩賜。”頓了頓又道:“兒臣請聖駕入宮。”
“嗯。”
楚帝點點頭,攜皇后進宮,身邊唯有李全和皇后親隨芸兒伴駕,其他的宮女、太監則候立在門外。那芸兒是最近幾日新晉升的親隨,她穿著一身淡粉色的帶絨宮裝,不怎麼高,顯得嬌小可人。
楚帝與皇后分別坐在大堂的正副主位上,宮內太監立馬奉上香茶。
宋麟知道還沒解除自己的軟禁之責罰,不敢入座,便站在堂下,等候楚帝發落。
“麟兒,你在此軟禁後,可知罪?”楚帝喝了一口茶問道。
“兒臣知罪了。”宋麟默默低下頭,細聲說道。
楚帝道:“那你跟朕說說,錯在哪兒了?”
宋麟道:“兒臣不該好勇鬥狠,不該為了贏而不擇手段,因此還傷了皇兄弟,令皇家丟臉蒙羞,兒臣罪大過天,必須受此責罰。”說罷,宋麟便跪了下去。
姜後見宋麟這副模樣,越看越像去世的明妃,心中生憐,朝楚帝使了使眼色,楚帝會意,一臉無奈,而後道:“朕罰你,就是為了讓你反省己過,既然你已知錯,又是初犯,朕便饒恕你這一次,從現在起,解除禁足。但是,若還有下次,必定嚴懲!”
“兒臣謝父皇寬宥!”宋麟跪伏道。
楚帝又品了一口茶,說道:“麟兒,那你禁足的這段時間,在做什麼?”
宋麟道:“自然是在讀先代聖賢的書籍。只有知曉道與理,以及古人的大智慧,兒臣才能真正的認識自己,意識自己犯下的過錯。”
“那帶朕去你房間看看。”楚帝緩緩起身說。
“是。”
宋麟點頭,領著楚帝等人進了自己的房中,當踏入房門的那一剎,宋麟頓時冷汗直冒:他練劈風掌的那塊鐵板忘記收起!
果然,首入楚帝眼簾的,就是那塊與周圍裝飾格格不入、豎立在床邊的黑鐵板。
“這是什麼?”楚帝指著鐵板,沉聲問道。
宋麟腦海在飛速運轉,他是因為好武才被軟禁的,如果說是用來練武的,必會再次觸怒天顏,那時可就罪加一等了!
這是,突然靈光一現,立馬叉手說道:“這是兒臣用來面過的思錯板,每次兒臣反省錯誤的時候,就面對著此鐵板悔悟。”
“你又不是住在空地上,這裡到處都是牆,隨便一處面過不行嗎?”對於這個回答,楚帝完全不相信。
“算了吧,別問了。”姜後扯了扯楚帝的龍袍的一角勸說道,但楚帝不為所動,依舊盯著宋麟,等他答覆。
宋麟道:“兒臣每次面過,都會以手擊打牆壁,只有疼痛才能記住錯誤,兒臣怕打壞了門牆,所以才專門找來此鐵板。”他一邊說,一邊指,楚帝順著他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有很深的掌印——但他不知道,這是宋麟練劈風掌留下的。
楚帝一看,真如宋麟所說,也就相信了,他嘆了口氣道:“麟兒,難為你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啊。”
東都皇城 順天門 亥末
順天門皇城的東大門,按照規矩,大臣上朝入宮,從白江鶴守衛的奉天門而入,反之,若是下朝或是出宮,就必須從由虎翼衛將軍陶雍把守的順天門而出。
每到正午和亥末,守門兵衛都會入城換一次班,且要兩碗飯的工夫,只在外邊留下五個常駐衛看守,所以,這兩個時段的守衛是最薄弱的。
夜色漸濃,月光黯然。
離順天門最近的東市泰安坊裡,突然出現一夥十五人的隊伍,他們個個蒙面持刀,尤其是領頭的,身材最是健碩,後背上更是揹著一把與不小於郭霆所持有的一把巨劍!
他們遠離繁華的鬧市,通幽靜、少人人跡的巷子,抄近路,直撲順天門!
“幾位!這麼匆匆忙忙的是打算去哪兒呀?”
就在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飛奔之時,突然響起一道嘹亮的聲音,這十五個人循聲望去,只見不知何時,前面多了一個人。
蒙面人頓時警惕了起來,緊握著手裡的刀,為首的也將背上的巨劍拔出。
黑暗中的人慢慢走近,並“唰”地亮出佩刀!
藉著暗淡的月光,他的模樣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此人正是蕭崇光!